进门细瞧,委托人卧在床榻,发丝四散,面白如纸毫无血色,一条腿上甚至缚着固定骨伤的夹板,依靠老汉搀扶方能坐起。他看起来年纪不过双十,相貌是姑娘们惯爱的文雅模样,说话温声细语,看人目光亦十分清亮柔和,唯笑颜有些发苦:“残躯病体无法及时起身相迎,让阁下见笑了。”
唐末嫣目光在其身上淡淡扫过,即便一眼不足以看破皮囊,她未在此人身上感受到半点武者见血后凝聚的杀意。没有杀意,意味着这人此前不曾夺取过他人性命,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被逼到痛下雇佣唐门复仇的决定。
不过人心世事从来无常,连最不谙世事的闺阁女子都能恨到希望昔日情郎万劫不复,没有什么不可能。
心中所想于面上不显,唐家堡里一水儿盘正条顺的同门师兄弟,唐末嫣也非心慈手软之人,丝毫不因委托人面貌或惨状所动,淡淡回道:“在下既为虞寄松虞公子而来,受君之托忠君之事,公子无需为小礼小节介怀。只不知虞公子眼下是否方便与我讨论任务明细,若尔身体不适精神不佳,在下可先行安置,稍后再来拜访。”
“我如今模样,身体上的病痛倒为轻,主要是心中煎熬令我难堪。阁下的到来正是我痊愈之良药,焉有不配合之理?”
说着,委托人虞寄松招手,让老汉托着他手臂助他起身:“朴伯,扶我起来,人家不在意,我们却不能失了礼数。”
一瘸一拐步至床铺对侧桌椅处落座,轻拭额头细密汗珠,他对唐末嫣笑了笑:“阁下请坐,不论你想问写什么,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论阁下需要什么,我定万分配合。”
入门的瞬间,唐末嫣便已进入执行任务的状态,仔细观察虞寄松以及其仆人朴伯的行止。
经过唐宛柔之手分配的任务,执行任务的弟子多与委托人身材仿佛,以降低缩骨易容的难度。唐末嫣虽是李代桃僵,本身身形与唐末荼相差不大,唐末荼又与虞寄松身形相类,易容改装不成问题。唯一的麻烦是虞寄松如今身上有伤,行动多有不便,她效仿起来颇有麻烦,思之,她看向朴伯:“如若可以,或许也要麻烦公子的身旁之人。”
“只要能让那混账小子付出代价,莫说麻烦,便是舍了我这条命,又有何妨?”朴伯当即表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转身取来外衣为虞寄松披上,看向主子的眼里有多慈爱心痛,对某人愤怒与怨恨就有多深。
唐末嫣看在眼内,不加以评论,步至与虞寄松一案相隔的位置坐下,再次将手中关于本次任务的书面情报翻开,道:“烦请虞公子与我说一遍结仇经过,越详细越好。”
“好……此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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