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覆上她发顶,邢克垒放柔了语气:“宝宝,我来了。”
呆坐了十小时之久的米佧闻声终于有了反应,她缓慢抬头。
触及米佧泛起琉璃光芒的眼眸,邢克垒心疼得不行,揽臂将她带进怀里,拥紧。
米佧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只是拿小手紧紧抓住他的作训服下摆。
先前的电话里,贺雅言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了,邢克垒知道昨天下午县里发生一起车祸,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女患者抢救无效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身为医者,一辈子保持经手的病人没有死过的记录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对米佧而言,她还是过早面对了死亡。当鲜红的血凝固在手上,她瘫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把米佧搂在胸前轻拍,邢克垒贴着她的耳郭柔声安慰:“宝宝乖,想哭就哭出来。”
米佧眼底布满血丝,她哑着嗓子开口:“明明前一秒还有心跳的,突然就成直线了。她才十二岁,就没有了……”然后泣不成声。
病情千病万化,医生没有义务承担全部责任,更何况是像车祸这样的意外。邢克垒狠下心阐述一个残忍的事实:“你是医生,可在生死面前也只能尽人事了!”与此同时无声地搂紧了米佧,借由有力的怀抱抚慰她的心伤。
回想抢救前,女孩儿妈妈哭喊着求自己救她女儿的情景,米佧号啕大哭。
邢克垒没再说什么,只是以他有力的臂膀和宽厚温暖的怀抱,给予米佧胜过千言万语的无声支撑,让她在他的羽翼下尽情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米佧的哭声渐渐小了,偎在邢克垒怀里,她哑着嗓子说:“因为妈妈是护士,从小我就对医院不陌生。起初只是觉得妈妈在那儿,喜欢和妈妈在一起才爱去……”
直到米佧五岁,由于贪玩爬双扛时不小心摔伤了腿住院时,心理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时艾琳是护士长,工作很忙。相比同院医生和小护士对米佧的照顾,身为妈妈的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女儿。反而是米屹东放下公司的事,整天整夜地守在病房里。
米佧对此有点小委屈,嘟着嘴抱怨:“妈妈是不是不喜欢佧佧啦?你看她又没来陪佧佧吃饭呢。”
米屹东亲亲女儿的脸蛋:“妈妈最喜欢佧佧了,比喜欢爸爸都多。”
“才不是呢。”小米佧搂着她爹的脖子,“要是她喜欢佧佧,为什么总去看隔壁的小胖子哥哥,都不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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