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老子要亲你
小盒看得出被精心包装过，但粗糙的男孩子大概不太会弄，不知道礼物要该用蝴蝶结、丝带之类的漂亮物件装饰，审美十分诡异。
从透过窗户的微弱月光下看，外头似乎包了张十分喜庆的红卡纸。
还是找宣传委员徐小冰同志借的。
要是写个“喜”字，不知道是哪家结婚派的红包。
“拆开看看。”俞逍从凌默行手中拿回糖葫芦串，又叼了颗球，吊儿郎当地靠着教室后排的储物柜，倘若他坐着，还能翘个抖三抖的二郎腿。
只有筑茧中的俞逍知道，他混不在意的表情下怀揣着期待和紧张。
不对，不是有些，是很多。
他期待凌默行看到后的反应。
凌默行缓缓撕开外层那张纸，露出一个透明的塑料小盒，里面装着……
凌默行：“……能不能开个灯？”
黑灯瞎火的，考验眼力么。
俞逍立马制止：“不行！不能开灯，开了灯万一被路过的老师发现怎么办？我给你手动打灯。”
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用手笼着光，一束明亮的光照到小盒上，凌默行终于看清了——满实满载一盒羊毛毡，是各式各样的毛绒兔子，约莫七八个。
有背着书包上学的、有踢足球的、有迷迷糊糊打瞌睡的……
俞逍的眼睛在亮光下折射出清澈的光。
凌默行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两天俞逍上课时，用厚厚的书隔挡在两人间的桌缝上，埋头不断忙活，怪认真的，还不让别人看他在干什么。
凌默行掀起眼皮：“你上课就在弄这个？我还以为你幡然醒悟在做题。”
俞逍撇了撇嘴。
什么学霸思维？幸幸苦苦戳了两天，还时刻提防着他不让他提前知道惊喜，怎么看不出他有多喜欢。
俞逍眼疾手快地灭了手电筒，朝他摊开手，矫情地说：“不喜欢就还给我。”
凌默行无视他的手，将羊毛毡“大礼盒”揣进大衣兜里收起来：“不退。”
筑茧里的俞逍一愣，神色骤然有些失落。
可那时候的俞逍显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见礼盒落了该去的兜，笑了，欢心雀跃地将最后一颗山楂球咬掉，转身瞥见窗外似乎有什么絮状物落下来。
他的眼神立马亮了，将竹签扔进垃圾桶，朝外一指：“哥下雪了！”
凌默行转头看去——
鹅毛大雪在一年最后一天的夜晚降临，像是一场如期而至的邂逅。
俞逍拉着凌默行冲出教室，扒在走廊外侧的栏杆上，没见过世面般地朝天空伸出手，去接雪花。
初雪很有诚意，越下越大，短短十几秒，手上就接了薄薄一层。
中二病晚期患者俞逍同学想，依照这种下法，保持这个姿势也许能接个大雪球，雪仗不是问题。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凌默行：“一起来接，看谁接得多。”
凌默行大概觉得弱智，没什么反应。
俞逍兴致勃勃地望着漫天雪花，不放弃，又拱了拱他：“多好玩啊，快来快来。”
最后直接上手去揪凌默行的袖子，试图把他插在兜里无动于衷的手拉出来。
凌默行一开始逗他玩，还抗拒，最后干脆把手伸出来，不过没摊开手去接雪花，而是覆在俞逍朝天的手掌上，把他好不容易接的雪全弄散了。
俞逍一惊：“你干哈啊？”
凌默行的手覆盖上去后，朝下握紧，正好把他冻得通红的手包在手心里，打包带走，一并塞回了自己的口袋：“冻死你得了。”
俞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的手快冻僵了。
凌默行口袋里仅存的温度都给了他，稍稍回暖有知觉后，才感受到一个柔软又坚实的掌心。
等等？
凌默行牵了他的手？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人做事怎么没个预兆的？
能不能预告一声“我可以亲你吗？”“我可以牵你的手吗？”，怎么每次不说一句话就直接动手动脚？
俞逍愣愣地杵在原地，寒风吹得牙根子打颤，他的手在凌默行掌心里，他该说些什么？
哥你口袋真暖和，哥你摸我手是要给钱的，哥你下次能不能打个招呼……
俞逍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蹬鼻子上脸，伸出另一只手：“哥，我这只手也冷。”
“……”凌默行捏紧了兜里那只手。
“冷就进去，站外头喝西北风不冷你冷谁。”凌默行无视了他寂寞孤单的另只手，拉着他径直往教室里走。
一只手在别人兜里，很不顺，凌默行走得又快，俞逍踉踉跄跄，直直撞上了他的后背。
阖上门，寒风被阻挡在了外头。
也许俞逍是故意碰的瓷，因为接下来，贴着凌默行脊背的他用刚才那只被冷落了的手，环住了凌默行。
“你怎么这么毒舌，一句话就能噎死人，国外进修的？”
俞逍埋头在凌默行颈间，没头没脑地蹭了一下，嗅到了那股专属于凌默行的凛冽气息。
他在别处没闻到过。
自由的那只手乱动，在凌默行大衣外头跑了一圈，隔着大衣布料摸到兜里小盒的轮廓，俞逍心里很是宽慰。
在他碰到小盒的下一秒，凌默行就挣开了他的束缚，不容分说地将他抵在教室门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乱摸什么呢？”
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从耳畔传来，黑暗中能依稀看见凌默行带着笑意的眼睛，正像看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一样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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