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暮心疼地抱紧洪牙,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声音哽咽:“傻孩子……那是五年前啊。哥哥今年已经二十岁了,爹爹早就回不来了!拂朔国的权力,怎么能让给外人半分!更何况,他连正经名分都没有,只是一介,歌倌啊……”
只是一介歌倌,掌着帝王权力,制霸后宫还不够,染指拂朔王权。随着洪伦尔战死的谣言传回来,大臣们逐渐扶持洪暮夺回王权。
军队向来只听调,不听宣。军令调动的令牌在江莫枯的手里,大伙儿都不敢轻举妄动。
江莫枯看着眼前哭得天地同伤的兄弟两个。他默默转身,拿出来暗格里面的玉玺。
“暮儿,你确实已经长大了,要保护好你弟弟啊。”
让权。
这就是一月的故事。
洪牙每天跟着江莫枯,两个人一起走在拂朔的土地上,去游山玩水,他必须跟着父帝。
他明白自己就是父帝的保命符。他绝对不能离开父帝,他也长大了,他也可以保护别人!他要保护父帝,等着爹爹回来时,把父帝完完整整地交给爹爹。
他们游山玩水的第一站,就是那座褪色的山。
三月的风吹着山,带来凛冽凉意。
洪牙抱着父帝瘦弱的身躯,抬眸笑问:“父帝,你的家乡真的是四季分明吗!”
拂朔冬夏交接,春秋缺乏。
“是啊……我的家乡,在山的那边,走过很多路才会看到它,它叫落苍。”父帝咳嗽两声,为了不倒唱曲儿的嗓子,他每日都只喝温水,洪牙也就跟着他喝温水。
“父帝,那首战歌也是落苍国的土语吗?”洪牙继续问。
马车摇摇晃晃,江莫枯闻言笑出了声,他一字一句都温柔:“不是,我是都城浙燃人,那是浙燃的土话,我教你唱,好不好?”
“好呀!”洪牙认真坐好,耳边随即响起百乐不可及的歌声,高低起伏。
“花落深深且入泥,君遥望,翠微山。
我携一支荆钗梅,愿为君家安。”
幽怨又深情,曲调大气又暗藏儿女情绪。洪牙张口认真学着那些半听半懂的字音,两只小手紧紧拉着父帝。
在这辆游山玩水的马车上,洪牙又听到了人生八苦。
父帝有时看着窗外,慢慢讲起他自己的故事:“洪牙,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命不好,我觉得那就是所谓‘生苦’,人生下来便啼哭,我娘说,她捂着我的嘴,不敢让我哭。我生在名望家,是富贵官的私生子。我娘连夜带我逃出府中,流落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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