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燕王妃体弱黏人
谢子安脸色蓦然一变,神情俨然痛苦,唇色更加苍白。
他该知晓的,师父效忠先帝,怎会因他几句话改变?
他眼神黯然道:“师父既已知晓我的心意,又何苦逼我?何况我如今经脉尽断,怎会是他的对手?”
张韩:“……”
张韩抓起茶杯扔向谢子安,气的不想看他,“刚来镇北营那会,不知是谁不用刀剑内力,赤手空拳地撂倒了营中所有的副将。如今对上老情人,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废人一个了?”
谢子安有些汗颜,撇过头小声嘟囔着:“他能感知我的想法,肯定还没动手就被他摁倒在……”
“嗯?你说什么?”张韩眯了眯眼,不打算和他废话,直截了当下了命令,“要么提着他的人头过来见我,要么你我便兵刃相见。”
“师父!”谢子安跪在地上,漂亮的凤眸中溢满哀伤,嘴角溢出血,仰头哀求着,“我做不到!我不可能…杀了他,求您跟我回去吧。”
“做不到就滚回去!此后再也不要出现在老夫面前,否则下一次见面便是你的死期!”
张韩转过身背过手,在谢子安看不到的角度中,他咬着牙狠狠闭上了眼,神情肃穆又哀伤,缓缓开口道:“你待他情深,他未必如此待你,孰轻孰重孰是孰非,你自己没有考量吗?”
说罢,不等谢子安回话,张韩便一脚将谢子安踹出。
合上门前,张韩深深地看他一眼,目光幽深莫测难以捉摸,只叹了一句:“谢子安,你让老夫如何向丞相大人交代?”
他师父是疼他的。
谢子安鼻子一酸,眼眶泛红,对着紧闭的殿门跪了半宿。
寒风凛冽,谢子安跪在薄薄的积雪上,膝盖处的衣物被化掉的水渍浸湿,冰寒刺骨。霜花落到他的身上,丝丝缕缕的寒气侵袭,只觉骨头缝都透着冷。
谢子安冻的脸色苍白,嘴唇青紫,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体内能抵寒的内力也消失,但心底却是暖的。
他凝视着早已熄灭烛火的大殿,神情是遮盖不住的喜悦。虽然师父松口了,但他不能让师父等太久,他要尽快查出真相,让师父接受阿琛。
若说前几个时辰是谢子安体力支撑,那后几个时辰完全是靠信念支持着。
天蒙蒙亮,晨曦照向那瘦削的身影,谢子安早已体力不支,脑袋重如灌铅,四肢失去了知觉,白净光洁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迷迷糊糊地费力睁眼,嗯,天亮了?
躲在暗处的成阳搓手哈了口气,看向一旁焦急地快疯了的顾景琛,挠了挠头道:“王爷您都等了半宿了,还要等下去?可这天也太冷了,谢公子身娇畏寒的,怎么能受到了这等苦?您……还在等什么?”
顾景琛摇了摇头,勉强压制住将人抱过来的欲念,“他此刻定不愿我出现。”
成阳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家王爷当真是个痴情种。
一切都以谢公子为第一。
顾景琛眼神锁在那人身上,焦急的神情下掩盖着暴戾肆虐的疯狂,他的子安怎么能因他人跪地半宿?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竟遭如此对待!
伤他内力的张韩,打伤他的张将,还有辱骂他的赵卿依,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干脆都去死好了。
谢子安跪的笔直,身体却如堕冰窟,好冷。额头一阵寒一阵热,头重身轻。
他终究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却倒进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那人身上的味道清冽又干净,他将自己紧紧抱住,往自己手中塞了个暖炉。
谢子安安心地昏了过去。
此刻,紧闭的殿门突然打开。
张韩神情阴寒,怒喝道:“顾景琛!你还敢来?你放开他!”
顾景琛将人打横抱起,搭上厚重的棉裘,深情凝视着怀中的人,竭力压制着体内暴虐的情绪,反冷笑道:“本王为何不能来此?本王来接本王的人回宫,张将军有意见吗?”
“有意见憋着,今日之事本王自会讨回来。”
顾景琛凉凉地看了张韩一眼,轻笑道:“本王与子安两情相悦,子安爱本王爱到想要为本王绵延子嗣,怎会舍得伤害本王?还望将军好自为之,勿要自作聪明。”
张韩气急,大骂道:“顾景琛!你要脸不要?”
顾景琛显然不要脸,他搂紧怀中的人转身离开,轻飘飘道:“明年请将军喝满月酒,成阳,把人看牢了。”
成阳行礼称是。
张韩还在大骂,顾景琛唇角勾起一抹苍凉的笑容,他的子安一定不知,他那尊敬的师父如何了。
张韩废子安全身经脉,他便震碎了张韩的内力。
没办法,他能怎么办?
他的子安明明都要接受他了,可偏偏有人想要拆散他们,张韩作为谢子安的师父,不祝福他们便罢,还要挑拨子安离开他刺杀他。
那便留他不得了。
子安也实在天真可爱的紧,竟以为他真的变回从前的样子,怎么可能呢?原来那个手无实权的窝囊废燕世子,如何护得了子安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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