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终年暗不见天日的地府，大片大片血红的石蒜花，将天空映照的暗红如血。
杨扬一身官府，踏过奈何桥，途径三生石，最后驻足在忘川河边。
河中厉鬼冤魂凄厉地吼叫，要将所有路过河边的魂魄拉下河中，永世不能上岸。
杨扬驻足停留，看向翻涌的河水，面色陈静，双目无悲无喜。
一尾白色锦鲤越过冲冲骇浪，游到他的面前，像是为了吸引杨扬的注意，他翻着尾巴，卖力地游来游去。
杨扬看了许久，眉头渐渐蹙起。
白无常抱着文书飘到杨扬的身边，轻声道：“阎王，时候不早了，是时候该进天庭述职了。”
“嗯。”
杨扬看了一眼那锦鲤，转身离去。
身后，锦鲤发现杨扬的离开，像是着急，像是不满，尾巴不断地拍打着河水。
“阎王，京城妖物之乱，可已解决？”
面前传来威严声音，杨扬双手并拢，微微低头。
“臣不辱使命，已将妖物擒拿，按罪处罚，现妖物魂灵被压入冥河之中，永世承受万鬼撕咬之痛。”
“你做的不错。”
杨扬心头一颤。
万鬼撕咬之痛，那人……怎么会傻到这种地步呢？
在他被司炎剖开胸口之后，就失去了全部的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地府了。
浑身灵力充沛，伤口也全部愈合。
而他的身边，则是一望无际的忘川河，血红的河水翻涌，一抹熟悉的气息隐匿其中。
司炎化去一身妖力，将自己的妖力交给杨扬，自身投入忘川河中，永世受万鬼撕咬魂灵的痛苦。
这是他应得的果，却也心甘情愿。
杨扬说不清心头滋味，只是醒来之后，在河边足足站了一天一夜，任凭黑无常怎么劝，也都不肯离开一步。
过往种种，似水无痕。
杨扬述职完毕，回到地府，途径忘川河，那抹白色锦鲤依旧奋力地跟随他的脚步游来游去，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不愿离去。
即便已经下定决心，却还是想要做他身边的一尾鱼，宁愿承受撕裂魂魄的痛苦，也要每天看着他走来走去。
这一刻，杨扬似乎懂得了司炎内心的苦痛。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回头，以为他知道，往后的日子里无论风雨，无论黑白，这条小鱼都会陪在自己的身边，朝夕相处，魂灵相伴。
这便足矣。
……
处理完文书，杨扬算了算时间，现在大约是阳世的晨间。
白无常小心翼翼地飘过来，杨扬看着那长长的舌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啊啊啊舌头不要甩到我的脸上啊！”
白无常见杨扬终于恢复了活力，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弱弱的问道：“阎王，阳间那个祁天齐，您不管了吗？”
杨扬听见这三个字，一拍脑袋，惊呼道：“哎呀，我忘记了！”
随后赶忙化出肉身，离开地府，寻找祁天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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