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周六中午,许都都一个人在客厅里,两手交握,略显忐忑地走来走去。
客厅就一点儿地方,他来回走了几趟之后,把自己给转晕了,便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坐下以后,他缓过神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通知栏上面一片空白。
许都都有些低落地噘起了嘴唇,但他转念又想,翁信澧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发信息给他也没关系。
他正这样安慰自己的时候,屋内门铃声忽然之间响了起来。
许都都以为是翁信澧来了,喜出望外地起身往门口跑去。然而,当他跑到门边,呼叫器里显示的却是钟盛的面孔。
看到门外到访的不是翁信澧,许都都脸上的欣喜旋即转化成了失望。片刻之后,他蔫巴巴地抬手按了开锁。
门开了以后,没过多久,钟盛便从外面进来了。
一进门,他就出声问许都都:“许都都,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哪里久了,”许都都拖着步子往沙发走去,没精打采地回他,“你一按门铃我就跑来开门了。”
闻言,钟盛乐呵呵地摸了下脖子,十分自恋地搭茬:“嘻嘻,这么迫切地想要见到我啊。”
许都都没理会他,走到沙发前面,坐下来以后,心情不佳地拿起了抱枕。
钟盛换了鞋以后,朝他走了过来。
“许都都,我回来以后,听说米高商场开了一间VR体验馆,你陪我去玩玩吧。”
说完以后,他正好走到许都都跟前,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没时间。”许都都把脸靠在沙发扶手上,声音懒懒地回答他。
“没时间?”
钟盛诧异地看向他,开口道:“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我见你坐在这里,也没什么事要做啊。”
许都都脸挨着沙发边,很没精神地回了他一句:“我待会要去拔牙。”
“拔牙?”钟盛抬了抬眉,随后问许都都,“什么时候?”
“下午一点。”
闻言,钟盛抬手看了一眼表,表情立即变得惊诧起来。
“你一点钟预约了去拔牙,现在都十二点一刻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说着,他伸出手去,想要拉许都都起身。
“快点去换衣服。”
“等一下。”许都都固执地黏在沙发上。
“等什么等,”钟盛继续拽他,“时间要来不及了。”
“再等一下,”许都都抓着沙发扶手,着急地皱起了眉毛,“他说不定就要到了。”
“他?”钟盛一听这话,瞬间停了下来。
他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靠近许都都,问他:“许都都,你在等人啊?”
许都都噘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后,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等谁啊?”钟盛问他。
他刚问完,脑海里面立即就闪过了答案,脱口而出:“不是上次那位翁先生吧?”
许都都身子侧向外边,跟个孩子似的拱着嘴皮,不愿意直面回答他的问题。
看许都都的模样,钟盛心里早有了答案。他好笑地摸摸鼻子,问许都都:“你去拔牙,为什么要等他呀?”
因为上次牙疼,是翁信澧陪许都都去齿科看的。医生说他的智齿位置不太好,必须要进行拔除手术。
许都都本来有些害怕,是翁信澧一直安慰他,他才放下了心。由于当时去齿科是在翁信澧出国的前两天,为了和他一起,翁信澧便帮他预约了回来的时间。
钟盛见许都都闷声不吭的,便稍稍放缓了语气,劝他:“许都都,你要是害怕想找人陪,你表哥我不就在这里吗?”
说着,他看了一眼手表,提醒许都都:“许都都,我提醒你啊。现在已经快要十二点半了,你再不去,就要错过预约时间了。”
闻言,许都都迷瞪地回过头来,拿起了手机。
“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打吧打吧。”钟盛没辙地看着他。
说完,许都都便打开手机,拨通了翁信澧的电话。
电话打出去后,连了一会线后,一个甜美的女声响了起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忙,请稍后再拨……”
“看吧,”钟盛在一旁摊手,“他要是真想来,你还会找不到他吗?”
许都都很难过地挂断了电话。
“走吧,”钟盛像提小猫一样,轻轻松松地将他提了起来,“去换衣服了。”
下午一点钟,许都都坐在齿科的休息室里,低头缄默地看着手机。
自从上周从江边回来,许都都就没有和翁信澧见过面了。以往翁信澧总会在微信上联系他,但近来不知道为什么,翁信澧的态度冷淡了许多。就连周三周五,他也临时说有事不来看西西了。
许都都本来以为翁信澧今天会来陪他的,但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仍然没有联系许都都。
他正想着这事的时候,医师助手从诊室里面走出来了。
“您好,许先生,现在可以进去了。”
许都都听到医师助手的声音,登时抬起了头,答应道:“好的。”
随后,他再一次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手机。
许都都坐在那里,脑子里面闪过了很多念头,有犹豫,有害怕。大概过去两三秒钟,尽管知道他可能会和从前那样遭遇同样的对待,他还是给翁信澧发去了一条信息。
“我今天来拔牙了。”
下午三点钟,沃森高尔夫球场。
翁信澧和翁信铖陪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世伯打完球,两兄弟提着球杆沿着草地走了回来。
“关叔叔体力可真好,” 翁信铖一边活动着肩膊一边讲道,“一大早又是爬山又是打球的。”
“所以呢,让你平时有空多出去健身,才这么点运动量你就气喘吁吁的了。”翁信澧回他。
“是该多点运动了,”翁信铖接话,“再这样下去,儿子还没长大,他爸爸就要老了。”
翁信澧不言语地笑了笑,随后掏出了手机。
他的手机今天一整天都安静得很。
他打开手机以后,翁信铖看了他一眼,跟他讲:“别看了,这里没有信号。”
“要有信号,你嫂子的电话早就打进来了。”
翁信澧浏览了一眼手机页面,发现的确如翁信铖所说,这个地方一点信号也没有。
想完,他又有点不快地出了一口气。
即便是有信号,许都都也不会主动联系他。
“好烦,”翁信铖在一旁抱怨,“才回来没几天,下周又要出差。再出去半个月,回来儿子都不认得我了。”
“你放心吧,”翁信澧盯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安安的记性可好了。”
“你就知道说风凉话,出差这种苦差总是要我来……”
几分钟后,翁信澧回到了俱乐部。他刚一进到会馆,手机的信号便恢复了满格。随后,一条微信从通知栏里弹了出来。
“我今天来拔牙了。”
翁信澧看着许都都发过来的微信,心里面倍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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