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睡会儿吧,吃了药就没那么疼了,睡着了会舒服些。”一个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道。
又是一阵轻弱的咳嗽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一个虚弱的声音答道:“没事的。我不敢睡,怕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声音虽然极其低微,但仍听得出是一个男子,他明明连话都不太说得动,但那语气似乎还含着笑,十分温和。
“公子……”先前那个少年忍不住哭了出来,“你这样没日没夜的撑着怎么行呢?昨天到现在连一口米粥都喝不下……这样下去……呜呜……”
“没事的。”男子的声音安慰着他,“我不会死的……不用担心……”
“可……可是……”少年语不成调,痛哭不已。
虞玦站在院中,隔着木窗可以隐约看到室内有两个人影,一卧一跪。仍是白天,房中没有点灯,但屋檐低小,窗户半开,光线黯淡,他看不太清楚那两个人的模样。
虞玦向门前迈足,方忱横身挡了过来,虽然勉力维持,但那种惊慌失措的神情全部落在眼中。
“怎么了?”虞玦冷冷开口,“既然是冷宫,为何会有人?他们是谁?”
“是……”方忱勉强笑道,“是西屿的药人,服侍他的是南宫里的小奴,叫如溪的,君上可能还记得。”
“药人?”虞玦微微蹙眉。
“对。”方忱喘了口气道,“详情老奴也不知,玉师交代这屋子外人不能进,否则就会坏了灵法,会出事的。”
他矮身跪倒在地,整个人挡在屋门前,口气郑重道:“君上恕罪,老奴无论如何都不敢不听玉师的话,您进来这里已经万不妥当,切不能再入屋了!”
虞玦看了他半晌,终于转身,“罢了。既然是漱卿交代的,随他吧。”
回到清露宫中,戚漱卿已经闻讯而至。一进门便也跪下了。
虞玦用玉勺搅动着碗里浮着紫苏叶的汤汁,清冷眸光凝在他脸上。
“漱卿擅作主张,在内廷施法,请君上责罚。”
虞玦放下勺子,淡淡问道:“与月晦之期的药有关?”
戚漱卿身子微颤,稳了稳心神道:“是。那冷苑中的是用以制药的药人,也是重罪在身之人,用他的魂魄当做药引,不仅事半功倍,更能助他赎罪净灵。”
虞玦蹙眉道:“即便如此,手段也太残忍了些。他如此痛苦,早日超度了才是灵门的慈悲吧?”
戚漱卿俯首道:“君上说得是。只是他心愿未了,魂魄不得安宁,是以无法安息。我会助他早日超脱,君上放心。”
“好。”虞玦点点头。
灵门中事,他一介肉体凡胎知之有限,戚漱卿做事向来稳妥,既然这么说了便罢了。
“君上,”戚漱卿抬起头来,看座上的少年君王重新端起碗来,心不在焉的开始用膳,“西屿的规矩,施法之地不容闲人入内,那个院子,以后君上还是莫要去了罢?”
“知道了。”虞玦垂眼看着碗里可口的菜肴,没有半分食欲,却仍然拿起了筷子,“你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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