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大少爷死了......
“若各位祁家掌权人真诚心合作，那为何不直接告知于曹将军尸首之事，反而却是偷偷地转移落下了话柄，这到头来不是毋自辱焉？”
问到这个，祁英宴眼色一黯始终一言不发。
“走吧。”落针可闻的大厅上，曹逸低声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他将顾丰年拉了回来，目光冷淡地环顾四周，抱拳道：“感谢祁老的相助，日后有缘再见。”
*
离了祁家后，曹逸随便找了家客栈将衣物丢了进去转身去了后山。
顾丰年看在眼里，心中也不由得心疼起来。
从小就是个孤儿被顾瑞收养后才得以学武读书，结果到头来恩人离世自己连给他一个完整的墓都做不到。
曹逸沿着从街边石匠处取了个巨大的包裹后，缓缓往后山走去，任由顾丰年跟着。
夜里来时，借着月色感觉山丘高大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白日再来，才发现也并不多高，丝毫没有北地山林的巍峨险峻，只一座清秀的江南丘陵。
上山主要的山道上都铺了青石板，两人一路并不往偏僻的小路走，约莫半个时辰就上了山顶。
从山崖上往下看，整个京都也只有手掌大小，一眼便可尽收眼底。他往山另一边走，到了北面，种满了低矮的红藜花，连能轻功落脚的高大树木都没有几株。就算白天也很难走出一条小道来，更不要说是昨天光线暗淡的夜里，除非对这山势了如指掌，否则很难全身而退。
两人沿着小路出去，曹逸走在前头，又往山上走了一段距离，接着却拐进一条细沙铺的小路，两边是茂密的树枝交叉掩映，仅容一人通过，难走很多，显然地方极为偏僻。又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只见前头领路的人伸手拨开一条低垂的竹枝，停下了脚步：“到了。”
同样的地点，昨夜打斗的痕迹仍保留在原地。
曹逸走上前，将身后背着的巨大包裹放了下来，缓缓打开顾丰年这才看清包裹中是大量的砖块以及一个极为朴素的墓碑。
他小心翼翼用砖块垒了一圈外墙，手动将矮墙内的杂草拔除。，顾丰年想帮忙修葺却被拒绝。
这地方偏僻，曹逸跪在坟前取出黄纸钱点燃，目光呆滞地看着火苗卷起再熄灭。
顾丰年心中过意不去从他手上接过三炷香，供到了坟前的香炉上，待青烟笔直升腾起，二人皆没有说话。
曹逸目光渐冷道：“顾将军此后终于可以安心长眠了......”
或许是曹逸接手镇国将军自带威严的缘故，顾丰年平日里一眼看去总会觉得他有一种冷硬刻薄之感。但这时候，提到眼前这个终于能长眠在地下的人时，曹逸却难得露出几分温软。
顾丰年背过身往外走了一些，留给他独处的时间。
他站在一棵老槐树下抬头往上看，上边是条盘旋的山路，虽距离这里很远，但山势并没有多陡峭，中间又多是树枝灌木，马车从上头翻下来，经过一段缓冲，未必能将人摔死。
他忍不住回头去看跪在墓边的人。那人背脊挺得笔直，顾丰年站在远处眼看着他手里的锡箔都已烧尽了，他还直挺挺地跪在墓前没有起身的意思。过了许久，才见曹逸伸出手去轻轻地抚了抚碑上的字，只这么一个动作，却满是说不出的依恋，但又因隔着阴阳，倒显得背影更加孤寂了些。
这会儿功夫，已日近黄昏，太阳渐渐西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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