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皆是注定
屋内，阿萍坐在长凳上，怀里抱着熟睡的贵宝。
小孩哭累了，脱离了不靠谱的父亲，投入熟悉安全的母亲怀抱，便慢慢放松了紧绷的心情，安然入睡。
苏晏和霍常安一同迈入屋内，后者从衣内拿出卖身契和放妻书，递给苏祥。
接过两张纸，苏祥打开一瞧，神情先是喜，后转换为疑惑，看向霍常安：“这......”
“这两样东西您让阿萍嫂收好。”霍常安道，“以后若是苏威找上门来闹，不必跟他多做纠缠。”
阿萍不明所以：“可、可你花了钱......”
“阿萍嫂，我还未成婚，要是把贵宝带回家去，我娘非打死我不可。”霍常安笑着打断她的话，说，“你是自由身了，孩子还是由你带着，今后安身上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尽管跟我讲。”
苏祥和阿萍四目相对，皆是一脸无措。
苏晏勾起唇角，心中升起一股自豪，道：“大伯，堂嫂，常安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他买下贵宝，帮助堂嫂和离，只是想救你们离开苏威而已。”
“嗯，没错。”霍常安附和地点点头。
闻言，苏威大受感动，眼眶湿润，道：“有什么样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都是菩萨心肠，都是大好人啊！”他转头叫阿萍，“阿萍，还不赶快谢谢你堂弟和霍小兄弟。”
立刻站起身，阿萍作势要跪谢，霍常安赶紧拦住她：“使不得，阿萍嫂，怀里还抱着孩子呢。”
苏晏对阿萍无声地摇了摇头，也示意不必多礼。
不多做坚持，阿萍问：“霍小兄弟，那你告诉我，苏威要了你多少钱？”她眼神坚定，“你赎我们娘俩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请示一般地看了一眼苏晏，得到同意后，霍常安道：“就五十两，一分也没多给。”
“好。”阿萍郑重许下承诺，“这救命的五十两，我范阿萍他日必定归还。”
送走苏祥他们，苏晏简单收拾一番，也和霍常安出了门，赶去看店。
两人走在路上，苏晏脸带怀疑，开口问道：“真的只出了五十两，一分都没多给？”
霍常安哑然失笑，回答：“是真的，先生。”
“苏威怎会这般好说话？”
“他不是好说话，他是胆子小。”霍常安嗤笑一声，得意洋洋地说，“我还什么都没做，只是吓唬吓唬他，他就松了口。”
“你吓唬他了？”
霍常安情绪高涨：“嗯！您是没看见，我抓着他的头发要把他朝墙上撞的时候，他脸上那个表情......”
说话声戛然而止，霍常安后知后觉地住了口，嘴巴闭得紧紧的。
“说啊。”苏晏饶有兴致，“怎么不说了？”
“不是......”霍常安显得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先生，我不是爱使用暴力的人。”
苏晏感觉好笑：“谁说你是了？”
看苏晏笑了，霍常安终于松下一口气，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怕先生认为我粗暴。”
“你想多了。”苏晏弯起眉眼，嗓音温和，“你是怎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
这句话完完全全戳中了霍常安，嘴里像是吃了块糖，甜入心扉。
“到绸布店了。”苏晏驻足，“我就先走了，你也快点去肉铺帮忙吧。”
霍常安从甜蜜里回过神：“哎，那下午我来接先生去我家吃满月酒。”
“嗯。”苏晏欣然应允。
这一整天，时间都过得特别慢，仿佛静止了一样，霍常安盼太阳，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了下午关门。
随便和霍常平打了声招呼，霍常安脚步飞快地跑到苏晏的绸布店。
店里没客人，才叔也不在，应该是得到苏晏的特赦，提早回家了。
倚到柜台上，霍常安拿着一双星星眼望苏晏：“先生，可以走了吧？”
合上账本，苏晏爽快地道：“走吧。”
一路出了县城，时隔多年，苏晏再一次来到霍家村，依然是那一片土房屋，背靠青山，并无多大的改变。
不止是村样没变，出来迎人的大黄狗也没变。
“汪、汪！”大黄狗冲着苏晏使劲叫唤。
苏晏太久没来，大黄狗早已记不得他了。
“去去去！”霍常安挥手将它赶到一边去。
身旁有霍常安，苏晏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语气轻松：“这条狗的年纪该有好大了吧？”
“嗯，我去惠泽堂上学那会儿，它就老喜欢守在村口。”霍常安答道，随即眼带好奇，“先生怎么会知道它？”
“当年我来霍家村找你的时候，它也像今日这般朝我汪汪叫。”
霍常安一愣：“您来霍家村找我？”
“不到霍家村，我怎么会知道你已去邻县学武。”忆起往事，苏晏叹了一口气，神色惋惜，“可惜终究是迟来一步。”
“先生......”霍常安神色歉疚。
苏晏抬起手：“你没有错，你只是选择了自己想走的路，不必对我感到愧疚。”他低下头，“怪我，不该突然提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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