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很正常
夜深人静，苏晏翻了一个身，听见屋外轻微的声响，耳朵一动。
第三天了。
靠着月光，纸糊的窗户印出屋外人的轮廓，他静静站了一会儿，随后转身走开。
苏晏收回视线，沉思片刻，拿起放在床边的外衣，起身下床。
轻手轻脚地披上外衣，“吱呀”一声，苏晏开了门。
坐在台阶上的霍常安吓了一跳，立马站起来，逃也不敢逃，叫也不敢叫，眼神飘忽不定。
“你那一身的武艺，就是用来翻墙的？”苏晏喜怒不明。
霍常安一脸窘迫：“对不起先生......”
看了一眼台阶上的小酒瓶，苏晏略带嘲讽地问：“青鹤县就没有一个可以让你喝酒的地方，非要跑到我这儿来？”
“对不起先生......”霍常安还是那句话，紧接着又添上一句话，“我这就走！”
迈过门槛，苏晏语气平淡：“酒喝完了吗？”
霍常安顿住拿酒的动作，实诚地摇摇头：“还没有。”
“带的什么酒？”
嗅到希望的味道，霍常安眼睛放光：“鹤羽庄酿的羽仙酒，一点都不烈，先生要不要尝一尝？”
苏晏缓缓点头，往门边站了站，示意让霍常安进屋。
按耐住激动的心情，霍常安拿着酒瓶走进屋内，殷勤地倒好两杯酒。
“先生......”霍常安将酒杯递给苏晏。
“你坐。”苏晏接过酒杯，自己往霍常安对面的长凳上一坐。
“好。”霍常安乖顺地坐下。
把酒杯送到嘴边，苏晏轻启薄唇，抿了一口。
确实如霍常安所说，不是很烈，不烧喉咙。
“怎么样？”霍常安表情期待地问苏晏的意见。
“不错。”
这酒和苏晏在青楼里和汤忠文家里喝的酒都不一样，它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很容易入口。
霍常安扬起一个笑：“先生喜欢就好。”
“我喜不喜欢有何重要？”苏晏不以为然，“你这酒不是本来为自己准备的吗？”
“重要的。虽是为自己准备的，但若是我喜欢的和先生喜欢的一样......”霍常安壮起胆子，直勾勾地看着苏晏，“总觉得......和先生更近了一些。”
苏晏看不懂霍常安眼里的感情，心跳却莫名其妙地猛地加快，立即佯装镇定又抿了一口酒。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苏晏转移开话题。
“为什么？”霍常安将问题问出口，随即反应过来，“先生前两天就发现了？！”
“嗯，你第一次来我就发现了。”
霍常安慌张不已，想开口解释，但转念一想，不管理由是什么，他这偷偷摸摸翻进苏晏家的行为总归是错的。
“我.....”
“你是不是都以为我睡着了？”
霍常安讷讷地应了一声。
苏晏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白天不愿意搭理你，你晚上过来又有什么意思？”
十分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霍常安不说话。
其实他也知道没啥意思，可他实在是太郁闷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就算看不见先生，两个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也能得到一丝心理安慰。
“到底还是年轻，精力旺盛。”苏晏不咸不淡地评价道。
霍常安傻笑几声，连忙打岔：“先生为什么认为我今晚不会过来？”
“我白天不是跟你说话了吗？”苏晏想得理所当然。
“可您又没有原谅我。”霍常安脸上带着一抹委屈。
是，先生的确是跟他说话了，还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跟他借了钱。虽然聊胜于无，但距离他的目标，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苏晏瞥了他一眼，嘴里吐出四个字：“得寸进尺。”
这顶帽子太大了，霍常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诚惶诚恐：“没有没有。”
苏晏被霍常安的反应逗笑了，在他面前感受到了身为先生的威风，顿时心旷神怡。
将空酒杯放到桌子，苏晏端起架子，命令道：“再来一杯。”
“好。”霍常安立刻给他满上。
屋外月亮高挂，满天的繁星，屋内的苏晏和霍常安一杯接着一杯。
准确地来说，是苏晏一杯接着一杯，霍常安仿佛只是个倒酒的侍童。
“再来！”苏晏大手一挥。
闻言，霍常安不像一开始那般积极，犹豫片刻，劝道：“先生，羽仙酒虽然不烈，但喝多了也会醉的。”
先生喜欢喝这酒，他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恨不得现在、马上买下羽鹤庄所有的羽仙酒送给先生。
可小酌怡情，大喝伤身，尽管他不想扫了先生的兴致，该说的还是要说。
“不会的。”苏晏丝毫不当成一回事，从他手夺过酒瓶，晃了晃，“就这么一小瓶，喝不醉的。”
霍常安有些不知所措，他看先生这幅豪放的样子，怕是已经快要醉了。
果然不出霍常安所料，待酒瓶里再也倒不出酒的时候，苏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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