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莫名其妙
一步，两步，三步......
看着越来越近的霍常安，苏晏轻咳一声，干巴巴地问道：“去给你哥送饭？”
阿雨娘和阿雨已经走了，苏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刚才脑子一热，就说出了那种话。
他是看见霍常安提着食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但不确定霍常安是不是找他，找他干什么，又或者，霍常安说不定只是想跟他打个招呼罢了。
“先生这阵子没好好吃饭吧？”霍常安不放过苏晏外表上任何细微的改变，嗓音低沉，“瘦了......”
“有吗？”苏晏不以为然。
好些日子没见，他倒是觉得霍常安有点瘦了。
“有。”霍常安重重地点点头，随后提高食盒亮给苏晏看，“还是芥菜饺子，我娘叫我给您带的。”
他特意将“娘”这个字咬得重，好让苏晏明白他话里的重点。
不关他的事，是他娘要送的。
苏晏听明白了，淡淡一笑：“你帮我谢谢霍大娘。”
那日他的一番话怕是把霍常安气得够呛，自他们分开后，霍常安就没来找过他。苏晏也反思过，想着自己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显得有点给脸不要脸。
可再怎么后悔也没用，话已经说出去了，他收不回来。
幸好，现在霍常安还愿意过来找他，就证明他们的关系没有僵到底。
只要以后大家往来都注意点分寸，霍常安别对他那么上心，他对霍常安也不要那么避而远之，就能拥有一段普通的师生关系。
“嗯。”霍常安放松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我会的。”
两人并肩一同走回苏晏家，霍常安主动找话题：“我听说绸布店的生意不错。”
“都是托以前老客人和周围亲邻的照顾。”苏晏笑着说。
有了绸布店，苏晏面对霍常安，仿佛多了几分底气。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挺幼稚的，可这的确是他最真实的心理变化。
“前两天我大嫂说想买匹布给孩子做衣裳。”
苏晏喜上眉梢：“那你大哥有空的话，可以带你大嫂来彩祥看看。”他又问，“孩子多大了？”
“快满月了。”
苏晏仔细一想：“是你回来之后出生的。”
“嗯，正巧赶上了。”
“你这趟回来，收获不小。”苏晏替霍常安高兴。
“是啊......”霍常安悄悄看一眼苏晏，深感惆怅，“这次一走，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回来了。”
苏晏感受到他的难过，犹豫几秒，伸出手拍了拍他，安慰道：“天下太平，王爷又仁慈宽厚，一定会很快再放你回来探亲的。”
霍常安早早离开家乡，独自在外打拼，承受着思乡与思亲的痛苦，历经十年，才换来这一次探亲的机会。
时光如梭，太快了，转眼间，距他离开的日子不到一个月了。
勉强撑起两边唇角，霍常安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
到达家门，苏晏登上台阶，掏出钥匙打开门：“你是进来坐一会儿，还是直接去给你大哥送饭？”
“我......”霍常安迟疑片刻，最终，想和苏晏多待一会儿的想法占了上风，“先生不是吃完就要去绸布店吗？我到时候跟先生一块走吧。”
“好。”苏晏对霍常安笑了笑，语气轻松，“你放心，我吃很快的。”
霍常安连忙道：“不着急，您慢慢吃。”
苏晏没接话，率先迈入屋子，然后进厨房拿筷子。
“常安，你吃过了吗？”苏晏在厨房里问。
“我吃过了。”
洗干净手，苏晏从筷笼里抽出一双筷子。
霍常安提着食盒跟进来，掀开盖子，拿出盛满芥菜饺子的盘子，放到桌子上。
苏晏拉出长椅坐下：“喝水吗？”
“我自己来。”霍常安道，“您先吃。”
确实赶时间，急着去绸布店换才叔，苏晏也不跟他客气，伸筷吃饺子。
霍常安缓缓落座，拿杯子倒水，不过不是给他自己的，而是给苏晏的。
“您慢点吃，喝点水。”
苏晏教养好，即使着急，也不是狼吞虎咽那种吃法，他只是快速咀嚼，一个接着一个吃，无缝衔接。
可霍常安依然担心，生怕苏晏一个不注意，就噎着了。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专注，逼得苏晏不得不缓缓停止咀嚼的动作，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霍常安这下松了一口气，嘱咐道：“慢慢吃。”
苏晏对他的态度忍俊不禁，略显无奈：“我怎么觉得......你把我当成小孩看待了？”
自觉又过线了，霍常安诚惶诚恐地垂下眼睑：“没有，常安不敢。”
他这一句话，立刻拉远了两人的距离，气氛不复愉快，渐渐沉静下来。
很好，霍常安理解得很透彻，但奇怪的是，本该对此感到开心的苏晏并不开心，反而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一块大石头，堵得一丝丝缝儿也没有。
可明明这是他之前所希望的，也是他说了一大段又长又臭的话，来要求霍常安的。
夹起一个饺子，苏晏放进嘴里。
他自我安慰，没关系，一定是他还没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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