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容啊,为什么要撒谎?”
盛夏六月,一个生机勃勃的节气,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却戴着沉重的呼吸机,病入膏肓。
阳光透过病房的百叶窗洒落在一个男孩身上,十八岁的年纪,乌黑的眼珠中透着惶恐和不安,摆在他面前的一张DNA检测报告单。
白纸黑字,他不是隋家的孩子。
男生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白嫩的脸变得更加惨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上滑落。
“我没有说谎,妈妈让我来找爸爸,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爸!”一声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的病房,隋秦眉峰皱了起来,他吃力地把头转向一边,看着打扮得体的女人,此刻女人的脸竟然显得有些狰狞。
果然亲情一旦触及到钱,外皮剥落,剩下的都是不堪入目。
陪同的年轻男人也皱了皱眉,显然也不赞同女人,轻声呵斥道:“小声点,爸生病了。”
董宜楠抿了抿红唇,瞪了隋腾一眼,勉强降低了分贝,不至于太刺耳。
“爸,大哥当初立下字据会放弃家产,现在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扔到这儿,这是什么意思?”
董宜楠看着隋涵容冷笑了一声,红唇讥讽道:“还是一个野种,不知道唐屏跟哪个野男人生的,把他嫁祸到了我们隋家的头上,我们隋家家大业大,也不是谁都可以来分一杯羹的。”
隋涵容猛地抬起头,那张惨白的脸上突然燃起了愤怒的火焰,他瞪着董宜楠,大声道:“不准说我妈!”
一杯水猝不及防地泼到了隋涵容的身上,水珠从乌黑的头发上汩汩滚落,男生一下就懵了。
“贱货生了一个野种,也敢塞进我们隋家,当我们隋家是垃圾处理站吗?!”、
“宜楠!”病床上的隋秦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爸,您别生气,为了一个不是我们家的孩子气坏了身体不值得。”隋腾急忙上前按响了护士铃。
大批的护士和医生涌入,隋秦又陷入了昏迷。
隋涵容浑身湿透,被护士挤来挤去,一双大手提着他的领口把他扯到了门外。
一叠纸摔倒了他的脸上,锋利的纸片划破了他娇嫩的左脸肌肤,一抹血丝顺着流了出来。
“我问过大哥,你母亲唐屏怀孕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去过洛杉矶,也就是说,你的父亲不是我大哥。”
董宜楠一把把隋腾推开,怒道:“跟他说这些干什么?!爸都让他气倒了,如果爸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
“他还是个孩子!你说这么重的话干什么?!”
董宜楠冷笑道:“怎么隋腾?好人都让你做尽了,为了我们这个家,我就只能做个坏人,今天,我就坏人做到底了!”
董宜楠也不顾形象了,指着隋涵容怒道:“滚,给我滚出隋家!野种不配呆在隋家!”
隋涵容咬着牙,他堵不上耳朵,他只能全盘接受来自董宜楠的恶毒咒骂。
几个月前母亲去世前让他拿着信物回国找父亲,可父亲在外面拍戏,是爷爷接待了他,还把他里里外外照顾的很好。
可没想到,一纸DNA检测报告摆在他的面前,他心心念念的家,竟然不是他的家。
隋秦的病房在十二楼,隋涵容站在楼梯前,向下望着数不清的楼梯,让人晕眩。
一步步,一步步,他每下一步,心都往地狱落一点。
隋家不是他的家,那他的家在哪儿?
贱货、野种、野孩子无数的恶毒标签一个个加在他的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心也越来越冷。
“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吧!他才十五岁啊!”
隋涵容眸子猝然放大,脚步停在九楼楼梯的拐角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像是手脚不听使唤了一样。
他推开楼梯门,慢慢走了进去。
头顶上的手术室灯红的炽烈,映在女人的脸上,眼泪像是血一样恐怖。
隋涵容走近了才发现,女人脸上的不是泪,是真真正正的鲜血。
“女士,你先起来,您孩子的血型是Rh阴性血AB型血,我们县城医院没有存血,从市中心调配也需要几个小时。”
江蓉城哭的妆都花了,如果小骧不是为了救她,怎么会被卡车卷到车底下。
该躺在手术室里的人应该是她啊!而不是她的儿子!
或许有人认出了江蓉城,纷纷拿出手机拍了起来。
“那怎么办?我不能看着我儿子等死啊!我儿子才十五岁!求求你们,救救他吧,多少钱我都出得起!”
医生也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女士,您的儿子是极其稀有的熊猫血,您应该早早的准备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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