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来医院就好办了。
“你很幸运, ”路子愿握住眼前的手轻轻拉下来，目光随之落在这只白皙修长一看就没做过粗活重活的手上，“你的主人格选择把身体使用权交给你, 自己长眠, 而我催生出来的人格，是替我死的。”
他的语气里有淡淡的怅然, 也有不易察觉的后怕，只是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在害怕什么。
那么大剂量的粉蓝精灵不是智商高就能够消弭的，它一定会对精神造成无法挽回的重创，幸好粉蓝精灵带来的伤害并非物理上的，所以切换人格可以有效逃过一劫, 而替他疯掉的人格打从诞生就清楚自己的使命，他是一名死士，生来就是要为主人格去死的。
事实上, 这个人格就只存在了半天, 在他一路发疯被扭送到附近的精神病院之后，路子愿便夺回了身体掌控权，而这个疯掉的人格谨记着自己的使命, 自此之后湮灭在路子愿理智的心海中。
路子愿作为主人格一直旁观着次人格发疯时的表现，切换后顺利骗过所有人, 再后来他早先布的局起到了作用，他被转送进九弓市第二精神疾病疗养院，正式转移到自己设定的阵地上。
“他们不是亡命徒，不敢明目张胆把我怎么样，精神病院管理十分严格, 他们人生地不熟，没人脉也不敢太招摇, 所以暂时没找到下手的时机。”
路子愿罕见地叹了口气：“看透他们真实意图那会儿我就篡改了报名时提交的信息，世界这么大，他们本不该找到我，所以说人心最难测，想活得长久安稳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他已经不想深究到底是谁出卖了他的真实信息，他只知道想要保命就只能靠自己，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可信。精神病院并非无懈可击，等对方摸到路子潜进来，他照样难逃一死。
天才的脑回路再次发挥奇效，没有瑟瑟发抖，没有寻求更多外界保护，他选择了把自己曝光于全世界，以一个精神病人的身份。
“任何一种新成分的作用和效果都需要长期试验和观察来印证，他们敢花大价钱去采摘粉蓝精灵就意味着他们研究这玩意不是一天两天了，致幻成分和精神控制，左右绕不开精神疾病领域。”
路子愿怀疑他们之中有精神疾病领域的专家，他在精神病院一战成名，他们就会想方设法来看他，一方面是看看他真疯假疯，另一方面也可以把他当成一个难得的实验案例和观察对象。
方盐看看不停在自己那只手上摸来摸去的爪子，没有把手抽回来。
“你成为了全世界精神疾病领域的关注焦点，他们就不敢随便对你下手了。”
精神疾病的研究比其他医学艰难得多，一个罕见的病例足够全世界相关领域的人才们发狂，他们集中在路子愿身上的精力越多，路子愿就越安全，因为他的一举一动有许多人在关心，要是他死了，他的死因会成为所有人研究的重点。再高明的谋杀手段也逃不过这些整日跟精神病打交道的人的法眼，“他们”中的精神病专家想借机弄死路子愿也得掂量一下会不会引发可怕的蝴蝶效应。
“你说的只是其一，我可没打算一辈子待在精神病院里，”路子愿摩挲着方盐的手背，舔了舔嘴角，神秘一笑，“他们不来找我，我怎么反击呢。”
关注手背上触感的方盐一怔，思绪不自觉顺着路子愿这话延伸出去：“他们”的人在借机接近路子愿，何尝不是路子愿在借机接触“他们”的人，以路子愿的手段，对方派谁过来都得翻车。
路子愿见他想明白了，笑得更欢快了。
精神控制又不是“他们”发明出来的，他们可以用，路子愿照样可以用。在影响全医院病人见鬼的实践中摸索出一套切实可行见效快的方法，刚好能用在那些试探他的人身上，不知不觉间在“他们”的队伍中安插进自己的眼线，而且这些眼线在“他们”中的地位不会太低，毕竟是专家，肯定会参与到粉蓝精灵的相关实验中，因而他可以获得第一手新鲜资讯，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
一想到那些精神病人被路子愿当成了实验工具，方盐的嘴角就止不住地抽，不知道病人家属们得知真相会不会登门来砍路子愿。
路子愿从方盐微妙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心思，得意地挺起胸膛：“没人会发现的，我只是对他们稍稍施加了一点精神干扰，连催眠都算不上，他们见鬼的恐怖程度也是我依照他们的承受能力量身定做的，完全在安全线以内，个别幻觉严重的，路大师也都善后了。”
路大师突破路子愿“怪物”的阴影赢得全院医患尊重这事的本身，也算是另类的精神控制：获知一个人内心最深层的恐惧，再干脆利落地替你消灭掉，从而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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