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舟冷冷地反问,“那我该怎么办,把他关起来吗?”
他问这话的时候,脸上一丝笑意也无,眼睛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这看上去根本不像个玩笑。
谢柯打了个哆嗦,立刻不敢说了。
因为他哥真的能干出这种事。
他可不敢再添乱了,别真把人顾谨亦给害了。
但他也不敢走,坐立不安地坐在扶手椅内。
谢淮舟没再理他,视线也从他身上移开了,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明明一个字也没说,窗外也是阳光明媚,办公室里的气压却阴沉得如山雨欲来。
谢淮舟摩挲着手腕上的那个黑色手环,这样窄细的一道镯身,他一只手就能弄碎,脆弱得不堪一击。
但就是这道脆弱的手环,锁住了他心头的所有蠢蠢欲动的阴暗念头。
顾谨亦当年爱他的时候,总是一厢情愿地把他想成好人,哪怕他如此来路不明。
大概陷入爱情的人总是不清醒,会带着献祭一般的心态,把爱人的每个瞬间都美化。
他也知道顾谨亦就喜欢温柔体贴的绅士,和他一样没有攻击性,没有坏心,能一起住在偏远星上过悠闲的日子。
可惜,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
是因为顾谨亦爱他,他才披着人皮,装成温驯的模样,去讨顾谨亦一点慈悲。
顾谨亦的爱让他变好,却也会让他变得更坏。
他忍了四年,早就到极限了,楚觅云的去世确实跟他无关。
但即使楚觅云没有意外身亡,他也是准备好了要让顾谨亦回到自己身边的。
那场面,应该比现在还要难看千百倍。
谢淮舟想了想,把拇指贴在手环的徽章上,微微粗砾的表面,让他清晰地感知到上面的图案。
他听见谢柯犹豫又微弱地说:“要不我去给你劝劝……唉,哥你别对他太,太那什么。”
他像看傻子一样看了谢柯一眼,很怀疑他的毕业证书是不是假的。
事到如今,他又舍得对顾谨亦做什么呢。
顾谨亦不爱他,他才会发疯。
可现在顾谨亦分明是爱他的。
这就足够让一个怪物甘心回到牢笼了。
顾谨亦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很顺利,他在工作室跟同事们见了最后一面,得体地跟所有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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