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轻舟已过万重山（二）
锦钦的善睿的动静又哪里瞒得过符逸尘的耳朵，哪怕他被药物迷得神志不清，耳力却依然敏锐得惊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贪恋这份可耻的温存。
符逸尘狠狠地咬在自己的手腕上，生理眼泪残留在眼角，欲滴不滴，如同晶莹剔透的果实，让人想要一尝酸甜。
血液很快就入了口腔，铁锈味刺激着味蕾，也刺激着神经。
宋君停下来，看着符逸尘，用修长的手指抹去符逸尘泛起的泪。
“这又何必呢，师父，你本来就不排斥的，何必勉强自己呢？”宋君拨开被汗水浸湿的碎发，梨涡染满了嘲讽。
“你告诉我，我求你，我求你好吗？”符逸尘忍不住哭出了声，颤抖着声音，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跑过一段崎岖的路，变得破碎。
头一次，他低下了头，他再也扛不住了。
宋君的笑容慢慢消失在脸上，嘴唇凝固在一条直线上。
“原来你也会求人吗?”宋君挑起眉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脸色僵硬得像是一块铁板，唯一不同的不过是眼底的那份心疼罢了。
他从来没有看见符逸尘哭过，哪怕是被他虐待被他折磨都从来没有哼过一声，抱怨过一句痛，哪怕是符逸尘向他低一次头，他都能顺理成章地送去温暖，但他的好师傅啊，守着他那点可怜的自尊也不愿意道一次歉。
这次终于低头了，却不是为了他。
宋君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他想要去抚平符逸尘皱起的眉头，想要去亲吻符逸尘留下来的每一滴泪水，这一切都在他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伤口。
符逸尘蜷缩在宋君怀里，汲取着所能接触到的最后一点暖意，血擦到宋君的衣服上，晕染开来。
“求你……”
宋君掩面，燃起来的怒火在一声声如小兽呜咽般的哀求声中化为柔水，他揽紧符逸尘，几乎想要将他融进血肉里，与他共用血液。
“我们要打京城了，沈顾守不住的，那些傀儡根本没有什么缺点，哪怕他们只是半成品。”宋君将自己知道缓缓道出来，抚慰着在怀里颤抖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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