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望点头:“对,最初签字的人,叫樊少君。”
石曼不知道樊少君是谁,想来至少是个高层主管,毕竟是十年前的工程负责人了,但她的注意力明显在另外一件事上:
“但我还是不明白……既然原先签字的人不是你,为什么学长要怪罪你?后来又为什么改成了你的签名——你,你是被陷害的吗?”
她看着樊望苍白但平静的脸,难以置信地问:“如果是被冤枉的,你为什么不跟学长解释清楚?”
樊望笑了,反问道:“你要我解释什么?”
他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戒指盒,眼睛低垂,表情却很冷峻:“不论签字的人是我还是樊少君,都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你是一个掏钱的买家,我是一个压榨劳工的资本家,现在工程出了事故,房子烂尾,买家要请律师来追究责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是这个项目不是你审核的呀!”石曼天真地为他辩驳道,“既然不是你,为什么要担莫须有的责任和骂名?”
——当时方晨跟石曼说得不清不楚,石曼心里好奇,专门去查过樊望的资料。
此刻她急切地说:“我,我查过的,你进入董事会之后就再没批过任何建筑项目,后来当上总裁,还撤掉了当时那一整批的承建商,再后来就只做投资——”
“小妹妹,”樊望笑着打断她,“我是建兰的人,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愿意趟这趟浑水?”
石曼一愣。
“从赚平民百姓的钱换成赚投资人的钱,确实是体面了很多,也安全了不少,但这中间有本质差别吗?”
“从方晨到你,你们总是要我解释清楚,”樊望一顿,嘲讽地笑道:“你们到底想听什么解释?这个项目中间的利益牵扯比你看到的、想到的要复杂得多,但你却只顾着质问我为什么不说清楚……”
“其实,从你发出第一句质疑的时候,就已经拉开了一个阶级对立面,方晨也是一样,我甚至根本不需要承认签过字,事故一出,他对我的怨恨就已经摆在那里了。”
石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唯唯诺诺地说道:“那也不能由着他误会你吧……”
樊望摇头:“你不明白,这件事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个魔障,跟我说什么都无关了,让他去吧,他解不开心结是不会罢休的。”
“德苑小区已经是一块荒地,昨天我说要陪他一起去,可是今天他就失去了联系,”石曼着急起来,话题又绕回了最初,“你知道去哪儿能找到他吗?我只是担心他别出事……”
若真是因为她把材料给了方晨而引起对方情绪激动,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那石曼才真的要愧疚死了。
樊望正要说什么,管家拿着电话来了:“樊总,对不起,但是沈秘书说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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