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他无法接受的是,在这样荒唐可笑的情境下,他竟然有了人生的第一次生理反应。
具体细节,钟煦始终不愿意再回忆,因为就是从那晚过后,他的生活彻底脱轨了。
为了逃开钟大志的骚扰,他尽量躲在学校不回家,那些喜欢捉弄他的人抓住机会,变本加厉地拿他寻开心。
当言语羞辱不再能满足他们时,就开始动手动脚。
直到有一次,钟煦被那几个人绑去天台上挨打。
绳索粗糙的倒刺不停刺激着他,令他不受控地回想起那个夜晚,他瘫坐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旁,蜷缩着满是血污的脚趾,达到高潮的每一个细节。
就像此时这样,肮脏、混乱、令人恶心。
有人发现了他的异样,一脸惊奇地高喊:“我操!这家伙居然硬了,我操,他妈的死变态!”
同伙纷纷围上来,像围观新奇物种一样,嘻嘻哈哈地一边嘲笑,一边对他拳脚相加,骂他是个天生的贱骨头。
钟煦以前挨打从来没吭过声,但那天绷不住情绪,哭了出来。
他恨这些羞辱他的人,更恨控制不住身体反应的自己。
后面越哭越惨,整个天台都充斥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其中有个人大概是厌烦了他的痛哭,终于高抬贵手,制止了这场摧残他身心的酷刑。
“再闹就没劲了,走吧。”
他带头先走,其他人也觉得没意思,便勾肩搭背地结伴离开了。钟煦依然在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去而复返,丢给他一件校服。
钟煦抽噎着抬起眼,那人又扔给他两张纸巾。
后来每次被欺凌过后,那人都会留下来,施舍给他一丁点善意。
听起来很像是一场爱情故事的开端。
可钟煦恨他,恨到用小刀把他的书包、课桌划烂,往他的校服兜里丢针,但钟煦又喜欢他,喜欢到忍不住跟踪他,去偷他晾在院子里的衣服转而塞进自己怀里。
钟煦知道这样做很扭曲,但他控制不住。
赶在彻底失控前,他拿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连夜跳上了开往外地的火车。
这一走,就是三年。
要不是因为户籍变更问题,需要他亲自回一趟老家,他想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踏进钟家半步,更不会再重温一遍中学时代的噩梦。
那些狐朋狗友的还整天混在一起不务正业,据说已经成了附近片区里有名的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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