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医生一走,杨依坐到床边,拿手在知秾眼前晃了晃,知秾失神的眼睛聚了聚焦,打下杨依的手:“我没瞎。”
杨依笑了笑,好奇地道:“你住院,厉总怎么没陪着你?”
“我醒来就没见到他。”纪知秾也十分不解,“护士说,他是看我要醒了,刻意离开的。”
“......”杨依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你们...吵架了?”
“......”纪知秾垂下眼眸,长睫毛被阳光照射成金色,在眼下铺出一片羽毛般的阴影,“裴颂的事,我有些急,昨晚...说了些难听的话。”
他此刻就像醒酒后的醉汉,抓耳挠腮地后悔酒后口不择言的不良行为。
“什么难听的话?”杨依又担心又八卦。
“...我好像说了我的事不用他这个外人操心什么的。”
杨依了然:“你们都结婚半年了,你把他说成外人,确实很伤人。”
知秾把头埋得更低了,他昨夜是急糊涂了,本质是唾弃自己,但脑子一糊涂,就误伤了厉少峣,今早醒来,他就后悔了,一听护士说厉少峣是在他醒之前走的,刻意避开和他见面似的,走的时候背影凄凉落寞,他就更后悔了!
杨依也觉得奇怪,毕竟厉少峣连知秾之前那件事都能忍得下来,没道理因为一句话把他抛在医院不理啊!
“纪先生,你是不是还说了别的什么话?”
“我...没有啊。”知秾努力回忆着,他用了药,身体已经恢复了,脑子自然也清醒许多,“因为裴颂是被十年合约给连累到自尽的,我就骂了见闻,和闻澈。”
杨依倒吸一口凉气,天塌下来一般:“你骂闻澈?你当着厉少峣的面骂闻澈?!”
闻澈本人:“有什么不能骂的?我觉得我骂得合情合理。”
“你骂他什么了?!”
“骂他短命鬼,死了还要拖累人。”他自己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看杨依脸色瞬间晴转阴,变得很难看,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现在是纪知秾,这种行为在旁人看来,就是小透明在侮辱前辈,退一万步讲,就算闻澈不算纪知秾的前辈,你这背后骂人家也是顶没教养的行为。
果然杨依把背挺直了些,和知秾拉开些距离,脸也板了起来,竟是不主动搭话了。
闻澈和她共事十年,知道她这副态度是真生气了。
“杨依?”他试探地揪住杨依的衣袖:“杨姐?”
从前他熬夜戏通宵半月熬到住院时,杨依也动真格地生过气,闻澈总是先让步的那个,他服软时,通常喊杨依“妹妹”,现在改喊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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