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在等裴岚钰松口放他离开，而裴岚钰在考虑该怎么相处下去。
每日每日的药膳，黎曼都乖乖地吃着，身体也在养着，但就是一直消瘦下去。
第一个星期，他掉了十斤。
第二个星期，又是十斤。
第三个星期，黎曼的神智都有些不太清楚了。
裴岚钰蹲在眼中几乎没有焦距的黎曼跟前，注视他良久，然后笑了笑，他说：“我找到解决的方法了。”
“不管你是想报复我还是想怎么样，我都无所谓。只要你把你的身体养好，离开我也不是不可以。”
黎曼过了一会儿，说：“你想怎么样？”
“跟我走吧。”
一路上，裴岚钰都绷着脸没说话。
熟悉裴岚钰的人都知道，他习惯性的表情只有两个——一个是淡漠地笑容，另一个就是面无表情。
有人刻意为之，而对于裴岚钰而言，这真的是一种根深蒂固到骨子里的习惯罢了。
他生活的环境让他对一切人或事都看得无比浅薄，他从来都是居于高位，那种不胜冰冷的高度让他兀自用古波不惊的双眼来看待仿若电影般的一幕一幕。
说他少年老成也好，说他老持稳重也罢，双十年华的裴岚钰，已经很久都没有为任何人任何事而让自己的情绪大起大落了。
而现在，紧绷住嘴唇，一脸的决绝，和失落。
那双漂亮的如同艺术家精心磨琢而出的双手，正紧紧握着方向盘，只是指节处棱角分明，指骨突起，撑得那一层薄薄的皮肤都显现出突兀的苍白。
黎曼安安静静地蜷缩在副驾座上，双手环抱住肩膀，脖颈仿佛没有了丝毫力气，就那样了无生息地垂了下来。
他的眼睛，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里面几乎没有焦距。
同样沉默的两个人，让车内的气氛不甚诡异。
裴岚钰的车子停在了一家隐蔽的研究所。
黎曼直觉地感到头皮发紧，他停在门口不往里面去。
“来这里做什么？”
头顶的灯光发白，黑夜中的研究所几乎见不到人，空荡荡的楼道像是有鬼一样。
裴岚钰拉着他往里走去。
“等你忘了那段痛苦的记忆，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了。”
“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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