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咬一口。（已修）……
别墅内环境嘈杂, 阿姨们已经开始敞开怀喝酒。
宋昭脑内却从未有过的清醒。
开玩笑的吧，江行泽居然说喜欢他。
“江行泽，我……”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宋昭刚要说话。
裤兜里的手机却像是疯了一样震动。
“什么事？”接通电话, 宋昭声音有点哑。
江行泽神情自若, 就那么闲适的靠着椅背等着他打完电话。
“你的回答呢？”江行泽问他。
“……等会再说, 我现在得走一趟, ”宋昭没敢看他, “陆知那边出了点事。”
他径直站起身，披上外套就低头往外走。身后江行泽却突然轻声叫了他的名字。
“我很急。”宋昭头也不回。
他自然忽略了身后少年眼眸中藏匿的晦暗。
“这样啊。”江行泽似乎笑了一下，他掏兜，毫不在乎的把科尼塞克的车钥匙扔给他, “开我的车。”
“你母亲那边我去说。”
第三次了。江行泽想。
直到最后，他才微坐起身, 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个身影消失在别墅门口。
别墅里阿姨们闹作一团, 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的有人轻轻伸手, 像是要把那片单薄的背影彻底掌控在掌中。
“果然还是要把你关起来啊。”他轻声说。“昭昭。”
-
赶到医院, 宋昭把科尼塞克停在露天停车场。
“我靠, 帅哥你的车真帅！”旁边有坐着轮椅的大爷朝他比个大拇指, “富二代吧！”
“大叔我想问下, 车放在这没事吧？”
“不安全的, 这边没人管, 你这车看着这么牛逼，”大爷摸了摸顺滑的引擎盖，颇有些爱不释手，“最好还是去停车场吧，万一被划了怪可惜的。”
宋昭点头跟他说谢谢。
手心的钥匙像盾牌, 纯黑底色上还有一串优雅的手写体英文。
上面是江行泽的英文名。
国内就一辆科尼塞克，江行泽居然也真舍得给他开。
停好车，宋昭坐电梯到病房的时候，周围几个兄弟也已经到了。
临近深夜，走廊的灯昏暗，没人说话。
“……陆哥情况怎么样了？”宋昭率先打破平静。
这氛围有点奇怪啊。
往日里最憨厚的周晓突然转过头，“老大，你刚才在哪。”
不等宋昭说话，他又问：“刚才帽子哥跟你一起？”
宋昭点头。
“刚才学校那边被阳北袭击，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人已经撤了……就在你和帽子哥走之后。他们算准才来的，”周晓的脸隐没在走廊阴影中，“我们里面有内鬼。”
“你怀疑帽子哥？”宋昭很敏锐。
“我们本来就不知道帽子哥的身份。何况他只是你的朋友，我们还没一个人见过他的脸。”
旁边有兄弟小声附和。
“我保证帽子哥不会和阳北串通。”
宋昭眼神异常认真，他说：“我保证。”
帽子哥就是江行泽。
在宋家别墅，对方一直和他在一起，他俩手都牵着，怎么可能有机会给阳北通风报信。
但这些话没法和周晓他们解释。
“那如果我说，我们不信呢。”周晓说。
他强忍着眼中的泪意，冷硬道：“老大，除非你让我们看到他的脸，我们就可以既往不咎。”
宋昭毫不犹豫的拒绝。
面前几个兄弟眼中不信任，宋昭按捺着胸口涩意：“我从没想过我们内部会产生矛盾，甚至不用阳北他们出手……如果你们介意刚才我母亲说的，我替她向你们道歉。”
“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们帽子哥的身份。”宋昭最后说。
“对，我们就是介意！”周晓猛地把外套扔在椅背上，他嚷道：“凭什么我们要被你妈妈说成是混混！”
“而且明明每次先冲上去的人都是你。”
“不知道吧，之前李主任来找过我，说我再在校外惹事就没有助学金了，”周晓咬着牙道，“但我心想我和昭哥的关系铁啊，万一他出事我不能不管他啊。结果呢？”
平常憨厚的周晓像是突然爆发了，旁边几个兄弟拉着周晓想让他少说点，却被毫不犹豫的甩开。
周晓呼吸粗重，像是深陷井底的人发出孤注一掷的喊声。
“结果就是我被我信赖的人的妈妈说是混混，还带坏了她家孩子！”
沉默片刻，宋昭突然问：“……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走廊灯光骤然明亮。
打开病房门的小护士翻了个白眼：“这层还有别的病人，麻烦你们小声一些。”
她向后叫了声：“陆知，你的同学来看你了。”
走进病房，周晓率先问道：“陆哥，你的脚怎么样了……”
“放心陆哥，你就好好养伤，我们下次帮你报仇。”
“之前我朋友脚筋也断过，养了几个月就好、就是拆石膏洗澡的时候搓的泥确实有点多……”
几人尽力活跃气氛。
陆知慢慢坐起身，他视线在床前几人身上扫过，他问：“小宋呢。”
“老大他……”
“哦，你还知道他是你的老大。”
剧烈的疼痛让陆知脸色发白，他声音却很冷：“那你刚才为什么和宋昭那么说话。”
“宋昭究竟付出了多少才让一中学生不轻易被外校欺负，又阻止了多少次校内的欺凌事件，你是亲眼看见的。”
陆知说：“周晓，你曾经也是欺凌者之一，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兄弟几人从没看过陆知发火。对方戴着眼镜，总是很和气的样子。但在这间病房里，他却严肃的像是被碰触了逆鳞。
“我不管你们在想什么，但如果宋昭要退出的话，我也退出。”陆知说。
医院楼下。
宋昭开着科尼塞克，把车载音响放到最大。
停车场上的老头还在抽着旱烟。
“这么快啊，小伙子是来看朋友嘛？”
“刚才是，但现在可能没有朋友了。”宋昭笑了一下。
大爷一愣，笑呵呵道：“那也没事，你开这车看上去就很有钱，有钱自然有朋友！”
“大叔你误会了，这不是我的车，”宋昭说，“是别人借我开的，我不能碰坏了。”
车内的少年很年轻，开着豪华跑车，但表情却那么疲惫。
像是再不对他说点什么，下一秒他就会摇摇欲坠倒下。
“那借给你车的人一定很在乎你咯，这么帅的豪车都肯借给你开！如果是我才不会借呢。”大爷挠挠头，“年轻人别这么悲观，你这不是还有好朋友嘛！”
宋昭愣了一下，他突然笑了：“是啊，大爷你说的真好。我还有个好朋友。”
第二天，学校论坛有个帖子被顶到最前面。
尤其是帖子标题起的格外有煽动性《说实话，我感觉阳北高中这么针对我们其实都是有原因的，宋昭曾经打过他们的老大》
回复数量激增，几乎引起极大轰动。
校方反应迅速，就在帖子发出的第三个小时，宋昭被叫到了办公室。
李主任和几个领导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那篇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打了阳北的学生？”
不等他回答，有领导严肃道：“不光如此，你还打过外校的学生吧。这些行为给我校造成了极大的名誉影响。”
“而且以前高年级的学生也反应你有暴力倾向。”
“那是因为他们先欺负……”宋昭下意识反驳。
“不管怎么样，在校园里使用暴力就是不对的。有校规校纪还有老师，是你一个学生该管的事吗？”
“监控都拍到了。”李主任把照片摔在桌上，“你还想狡辩吗？”
宋昭算是明白了，这场景有点像计划好的三堂会审现场，对方压根不给他翻供的机会。
从昨天周晓的反常再到现在，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纵一切。
不过李主任的态度突然和蔼下来，他咳嗽一声：“宋昭同学，虽然以你造成的这些恶劣影响，足以得到一个退学处分。但是你才高三，还有改正的机会，档案里留下警告处分对以后都会有不良影响。“
李主任递过去早已准备好的单子。
“……所以对你来说，这是更好的选择，我们相信你会深重考虑。”
宋昭低着头出了门，恰好和别人擦身而过。那人蓦地停住脚步，宋昭却浑然不觉的向前走，他不知道对方视线曾落在他手里纸张黑色加粗的标题上。
阳北转学单。
看见门口江行泽的刹那，李主任眼睛一亮：“江同学，你终于来了，我还想着找你商量最近市里的计算机竞赛……”
江行泽笑着打断他的话：“李主任，最近我们年级的学生会有人转学么？”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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