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霜寻至段钰府邸，看着刻着段府二字的牌匾周围的白绫，芜霜心底一咯噔，蹙了蹙眉走了进去。
钢筋负，入耳便是声声啜泣，芜霜站在当中，喎哔看着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妇女趴伏在棺椁上，神色悲戚。
而段钰此时则是跪在一旁，双目赤红，面色灰败。
芜霜没有掩去身形，直直走进了灵堂，站至段钰身侧，低声道：“节哀。”
段钰闻声身子颤了一下，抬头直直对上芜霜担忧的目光。
“父亲死了，被我气死的。”段钰低声喃着，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划下，“父亲身子一向康健，若非我执意皈依佛门，惹得他心火大怒，怎会……”
段钰说着，哑了声息。
“佛家不是一向讲求因果缘法么？如今不过是你与你父亲之间缘尽了而已。”芜霜安慰着，而后抬步上前，将哭的浑身发抖的妇女扶了起来。
“夫人请节哀，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段府还得靠您才是。”
段夫人闻言看了眼芜霜，而后看向跪在一旁的段钰道：“你还是要出家么？”
“……是。”
“好，你去吧。出了这个门，你就再也不是我的儿子，也不再是段家的人！”
段夫人说着，低头看着躺在其中的段老爷，眼中溢满了泪花。
“娘……”段钰看着她的背影，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吐出了一个字。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说什么他父亲也不能活过来，说什么，他也不会断了出家的念头不是。
段钰挺直的背脊忽然佝偻，额头与石板相触，三声重响像是砸在心上一般，芜霜转头看着林夫人紧闭的双目，心内叹然。
“砰——”
厚重的大门在两人身后关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芜霜侧头看着身旁的段钰，开口道：“有何打算？”
“前往林阳寺，皈依我佛。”段钰说到。
芜霜闻言扬了扬眉道：“我与你同去。”
段钰讶异的看向她，眉间满是不解。
“姑娘一别三年有余，再次相见倒是自然熟……”
芜霜扯了扯嘴角，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都说了我是天上的神仙，虽然对你而言已过去三年，但对我而言不过才过去短短三天而已……”
段钰蹙眉看着芜霜，这一次他的确在认真斟酌她话中的真假。
“你……说的……当真？”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神仙给惦记上。
芜霜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
“真真假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我想走你身后……”
至少，这一世让我送送你。
……
鸣钟阵阵，香烟渺渺。
剃刀划过，发丝尽断。
林阳寺的衣袍皆是暗红素色，芜霜看着段钰从一身白衣换上红衣，记忆中的人影和眼前的男人重叠在一起，心头是说不出的怅惘。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引路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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