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不再用江氏的名义惹是生非就不错了,呵呵,对了陈秘书,南医生那边有没有消息过来,王邈的病情怎么样?”江麟瞥了一眼盒子丝毫没有打开的欲望,他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里的文件上,这是最近平城开发区的改造方案,竟标用的,如果能做成就标志着江氏从金融企业正式转型为了实业企业,虽然金融业前途光明但终究是一戳即破的泡沫,还是脚踏实地的实业更能让人放心。
“正要向您汇报,王邈已经醒了,化疗的结果非常乐观,可以说是为后续的治疗效果起了一个好头,但是南医生说王邈的心情很低落,饭也吃的很少,南医生说当务之急是要让王邈吃饭,如果他没有求生欲,或者足够的营养储备,下一期的化疗效果会怎么样还不好说。”陈秘书对答如流。
“嗯,最近平城有哪些公益团体比较活跃,可以联络他们拜托他们去医院做义工,适当的侧重一下王邈,多陪陪王邈说话,江氏集团会给他们未来的活动一定程度上的支持。”江麟停了笔,抬起头来又嘱咐道。
“最近平城确实是有一个公益团体,叫小星星,是关爱自闭症儿童,引导自闭症儿童主动跟旁人交流的一个团体,都是朝气蓬勃的大学生,跟王邈年纪也相仿,我去看了一下,确实是很有意思,我还捐了五千块。”陈秘书摩挲摩挲下巴,倏然开口。
“那你去负责跟他们谈一下,但是要跟他说明这场活动是他们自发到医院做义工,跟我们江氏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江麟重新低下头。
“我明白江总,我马上就去。”陈秘书倒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话音刚落便推开门风风火火的去了。
江氏集团最近在进行内部结构的整合,业务的整合,江麟像是园丁,手拿着剪刀将有害于江氏这棵大树上分杈一一剪除,然后集中力气,专打一点,力求在实业业里能让江氏这棵树生根,发芽,然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出身于世界顶级金融院校的江麟保留了华尔街里一掷千金的豪气,但也保留了这个泱泱大国赋予他的对危险的敏锐嗅觉,以及东方独有的内敛的性格,他隐隐感觉到现在的世界金融顺风顺水的太过和谐,国人一直在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金融也是一样,涨停只是一时,下跌,回升再下跌才是主旋律,为了涨停的矛头而将全部身家都押上赌桌是太不明智的选择,而且,江麟的直觉告诉他一场席卷世界的金融风暴正在酝酿,与其那时扬汤止沸,不如索性在此时釜底抽薪,彻底将江氏转变为实业集团,同时也可以避开摩拳擦掌准备在金融业做出一番成绩的顾氏集团的锋芒。
一个国家,必须要有强大的实业支撑做基础,才能在国际金融场上如鱼得水,江麟愿意做这千千万万个柱子里的一根,哪怕他的这个决定让他此刻陷入了家族的质疑,以及要面对即将到来的董事会对他的弹劾,但这是值得的,必须要有人去做这件事,作为执掌江氏多年的总裁,江麟深知江氏没有顾氏那样雄厚的家族底蕴做支撑,顾氏集团的底蕴可以兜住顾一几次决策失败的风险,但江水不可以,现在江氏所拥有的的光辉靓丽,不过是上一辈人留下的东拼西凑的空中楼阁,他接手江氏的前五年几乎每一天都在为如何堵上这大大小小的窟窿而冥思苦想,东奔西走,每一次的批准都是江麟做了无数次风险评估咬着牙签下的,虽然通过节流的方式,江麟暂时将这间漏风漏雨的屋子补了起来,但这还远远不够,要想让江氏彻底摆脱赤字,那是很漫长的一条路,那已经不是人为可以追赶的了,江麟需要一个天时,但就像诸葛亮穷极一生都等不来那个天时一样,江麟也忐忑自己任期之上能否等到那个天时。
江麟叹了口气,他合起文件夹然后拉开抽屉拿出几瓶药,各式各样大小的药片占据了他的掌心,王邈说的不错,他的确是不举,他倒是想问问王邈,如果他坐在自己这个位置上,他又是否能有心情风花雪月,每天清晨一睁眼就是纷至沓来的,无穷无尽的事,员工的待遇,江氏的运行,对手的动向,对手动向背后的含义,回不完的微信,看不完的文件,打不完的电话,喝不完的酒局,做生意不是专注自身的产品质量就可以成功的,商场如战场,有腥风血雨也有人情世故,原本有傅氏在牵扯着顾一的注意力,江氏可以趁机喘息,但是如今顾一整合了傅氏,顾氏带给整个平城所有企业的压力有一大部分都压到了江氏的头上,而江氏的压力又都落到了江麟的头上,不给王邈太多钱并不是因为江氏穷,而是因为江麟穷,江氏赚到的每一份钱到最后都回归了江氏,而作为总裁的江麟其实也不过年薪几十万上下,至于原本他应该拿到的分红也全被他拿去补贴江氏的员工家属,而只剩这些年薪在平城不过是中等偏下的水平,但这些他不能跟王邈说,不能跟任何人说,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至于带着初佳宸去夜店潇洒,最后买单的其实也都是急于在初佳宸面前露脸的傅西舟,这次为了给王邈治病,他可以说将这些年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除了楼下那台普通款的车,还有一套房子之外,自己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你再说老子不爱你,你可真就丧良心了王邈,江麟苦笑着把药片塞进嘴里,和着水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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