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碗清水面
汽车疾驰在这座熟悉的城市，驶离一条条熟悉的街道。
温归远眼前似乎被黑夜笼罩，半点看不见这个城市的灯光。
他看见庭审那一天，今年秋天天气最好的那日，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头顶，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阳光透过窗，洒进庭审大厅，正好落在路杳杳身上。
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可是头微垂着，眼睛谁也没有看。
一向能言善辩的她，那天一言不发，沉默着，连给自己一句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她也没有认罪。
温归远知道，路杳杳是个非常优秀的律师，只要给她找到一点破绽，她就能反败为胜。
庭审那天，如果她为自己据理力争的话，就算躲不过判刑，起码也能轻判。
可是她放弃了，在那一刻，她就已经死心了。
或者说，是更早之前，在她吃过他为她做的最后一碗面，说出那句“散了吧”的时候。
温归远清楚，那是因为他把他最卑劣的手段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她心灰意冷了，所以才会最后走到这个地步。
“呲——”车子停在家门口。
门口站着几个人，他下了车才看清，是宋家的人，为首的是宋管家。
看起来，这些人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见温归远下车，送管家才上前：“温总，您回来了。”
“你们回去吧，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她。”对于这些人的来意，温归远大概也猜到了。
他与宋家，除了生意上的关系，现在最重要的，也只剩下路杳杳了。
宋家老爷子想要把路杳杳的骨灰带走，认回这个亲生女儿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不行，他跟路杳杳相处了二十几年，路杳杳除了她母亲以外，最亲最熟的人就是他了，对于这个陌生的父亲，只怕她心里是不想认的。
虽然，她也未必还想死了以后面对他。
可是温归远就是这样的，他深知，自己到最后都是自私的，自己想要的，不会让给任何人。
宋管家有些为难道：“温总，您也知道，杳杳小姐是我们宋老先生唯一的亲生女儿，现在宋老先生病了，心里一直念叨着，一定要让小姐认祖归宗，给小姐一个像模像样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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