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细细摩挲白若兰乳白色的手心,对待件易碎的展品一般轻轻将裸露在外的手放进被窝,谨小慎微的动作生怕惊醒她,脚步迟缓静悄悄退出房门后方才叹口气,平日好看的眉眼却未舒展过,几夜不敢合眼的白映安眼下也被青色肆无忌惮占据,与平日温润儒雅的他无丝毫相像之处可循。
即使起了风,盛夏的酷暑依旧风头不减,将其额头遍布的汗珠卷了个干净。
要是一个人拽紧你的手,同你说他这段期间一下因为变故接连失去好几个亲朋好友,你会相信吗?
这个便是白映安内心所想的,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寻谁去倾诉一切?又或者,自己能和谁说?
说自己对父亲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他亲手设局害的母亲尸骨无存对外谎称逍遥快活至今,放谁身上都是无法宽恕的。那对父亲没有亲情吗?那也不是,父亲虽说......但也确切尽心尽力将父亲的职责做好,没有因为与母亲之间的争执便对他们兄妹苛责对待施加虐待,在修仙之路上也给予不少提点赠予无数珍宝。
他的妹妹,他的爸爸,他的爱人。像是造化弄人,白映安已然步入圆满的世界中,可是却迎来这致命的打击,仿佛将他的心脏活生生剖出,用锋利的弯刀冷血心肠剜下几片才善罢甘休。
他想哭,可是一个能给他拥抱的人都不复存在,仿佛这只是个噩梦,一个让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跌入的噩梦,不再落入让他手臂发颤内心寒凉的梦魇。
如果让他再眼睁睁地看着失去任何一个至亲,恐怕白映安会彻底疯狂。他的脑内奇异般浮现出某个场景。
苍老的槐树分枝上缠着道白绫,和槐树作伴在狂风内尽情舒展身躯,浑然不顾被卷走的枝叶,树下的人们看不清面庞也瞧不见神色,宛若技艺最精湛的老工匠费尽心血扎出的纸人,前方的香炉内燃起股他似曾相识的味道,具体是什么他也无暇关心,因为他看到一口棺材。
棺材里的人身子应该早已冰冷,他生前所受的苦难大概数不胜数,瘦小的四肢仿佛使上丁点力气就能轻松让他落得残疾。棺材内的人嘴唇被乌紫色占据,让人无从联想他本身的唇色,那双眼睛......
白映安推开棺材,差点因重心不稳跌落在地。
这双眼睛的主人永远是副乖巧的模样,每当他这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时总会像个小兔子,好似带着水雾让人想抱在怀里好好抚摸一番,见到自己时永远都会提弯起眼角露出微笑,惹得脸颊泛红才作罢。这正是自己的小师弟,罗季阳。
他蹲在原地捂住双耳,顿时量沙哑还伴随嘎吱声的话语争先恐后钻入他的耳内,仿佛身边的纸人开口说话开始与他交谈。
“你的小师弟死啦——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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