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牧言垮了,像沙子勉强堆砌的城墙慢慢垮塌,他一步一步走出他们曾经的居所,脚下的每一块混凝土马路生了胶水,黏着他的鞋底。他走得格外费力,天大概是要塌下来了,灰色的云一层又一层,生怕阳光泄露一丝希望。
他走在人行道上,突然喘不过气来,绿灯变了,短短的十米走不完,他的双腿突然在原地生了根,他看着来往按着刺耳喇叭的车流,祈祷其中一辆车往自己身上冲撞过来,最好血肉横飞,最好魂飞魄散。
江承扬是他的命,离开了江承扬就要了他的命,他是植物,他现在正在枯萎。他是尸体,现在正在腐坏。
被交警带走,反复询问问不出一句话,交警看他的精神状态,还以为是某个精神病院里走失的病患。
聂延津不疾不徐把工作完成后才去交警队接人,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他有些不高兴,空山静林的眼神藏着危险,只是不表露,牧言出门后五分钟,他让助理左乔安排的人就一直盯着牧言的行踪。知道牧言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心思时,他说不清是怒火多一点还是意外多一点。
看上去那么乖的人,也是会耍这种小伎俩的狡猾小兔子吗?
很有意思。
可知道牧言去的目的是想见那个姓江的,火又陆陆续续压不住的往上冒。他一直压抑自己提醒自己不要念生欲望,因为牧言现在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受不住,要是把人拿过来就破坏了,说到底,舍不得。
只是今天这个火要怎么发?他控制着自己,额角突突的跳动。
牧言双眼无神,空壳一样坐在椅子上,带他来的那个交警看到聂延津凑过来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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