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喉咙发紧,胸口一抽一抽的疼,恨自己把林丛选弄成了这个样子。他喉结攒动,忍了忍鼻腔的酸涩用了此生最温和的声音叫了一句:“小选。”
林丛选却像是听到了恶魔的呼唤,身体发抖躲到了梁宜皎的身后,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稍稍露出一双乌黑的眸子,眼神闪躲不敢与任何东西对焦。
陈最用力捏了捏包带勉力扬起一个笑容,他将猫包放在地上然后后退了几步让出一个安全距离。
十年前陈最也是用同样的方法让林丛选放下戒备,缓慢的走到他的身边、心里。
猫包里两只小野猫大概是饿了,一边挠着猫包一边喵喵叫,果然很快吸引了林丛选的注意力。梁宜皎配合着林丛选挪着小碎步慢慢走近,然后两个人一起蹲下隔着透明罩逗弄小猫。
陈最也跟着蹲下,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偷偷注视着林丛选。小选的脸本来就小,现在瘦了一些,颧骨更加明显了,倒是和高中的某个时期很像。
陈最刚步入高三那年夏末林丛选突然食欲变得很差,连平时爱吃的甜品也不吃了,短短一个月就瘦了好几斤,脸颊上软乎乎的肉都瘦没了。陈最带着林丛选去了好几次医院,从上到下查了一遍都查不出什么结果。直到有一天陈最忽然回过神来想起林丛选最近一段时间非常喜欢双手托腮,然后不停揉搓。陈最让林丛选张开嘴检查才发现他长出了两颗智齿,林丛选竟然硬生生的忍着疼痛坚持了一个月。
后来在陈最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林丛选才答应去拔智齿,拔智齿那天陈最全程跟在旁边悉心安抚,智齿拔完陈最的手腕已经被林丛选捏出了一圈青紫的痕迹。
从回忆中抽离,陈最试图凑近一点,但他稍微挪了一下步林丛选立马后退了一步,陈最苦笑了一下又退了两步。
下了班的梁宜皖进了小区看到蹲在地上逗弄小猫的两人时一脸抑制不住的惊喜,已经一个月了,小选终于肯下楼了。虽然得知了原因之后让他有些挫败感,但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小选来的重要,他真的害怕小选再在家里闷着不仅是心理连生理都可能不健康。
陈最起身伸出手冲梁宜皖友好一笑:“我只是来送猫的,不是想立刻接小选走,况且小选很怕我,估计也不会愿意跟我走,还要麻烦你再照顾他一段时间。”
梁宜皖犹豫了一下,伸出右手和陈最松松一握,成年人的和解总是羞于启齿,用一个动作涵盖所有。
冲动过后梁宜皖也静下心思考过,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也并不都是陈最一个人的错,而且他也看得出来陈最是在爱恨之间撕裂拉扯才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否则如果对一个人全然只是恨意的话就怎么会将那个人绑在身边呢?
梁宜皖从陈最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已经能充分的看出他纠错的诚意,从陈最乌青的黑眼圈和眉宇间的焦虑、恐惧也看的出来他过的也并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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