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面色苍白躺在病床上昏睡,杨巧杉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替他扯了扯被子才走出病房。陈振声拄着拐杖站在病房外唉声叹气,他的两鬓都已斑白,在病情的折磨下老态尽显。
气性过了杨巧杉也没那么生气了,她擦了擦眼泪扶着陈振声坐下,冷冷地说:“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傍晚,陈最终于醒了。
陈振声回了公司坐守,杨巧杉则在医院守着。
看到失去了往日的张扬活泛此刻失魂落魄的儿子杨巧杉喉间酸疼,她声音有些发颤,叫了一句:“小栩,妈妈在这。”
陈最目光涣散,隔了许多他才茫然地转了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原来是在医院里。他这才侧过头,低声叫了一句:“妈。”
杨巧杉摸着儿子鬓边的碎发,内心愧疚难当。从小陈最就是大多数家长口中别人的孩子,成绩优异、性格独立,除了和父亲总有些不对付外从不让人操心。她为拥有这样的儿子感到自豪,因为陈最的过分独立也让她忽略了对儿子的一些必要关怀。她与丈夫一样只当这几年陈最的突变是因为余琮的死而变得成熟了,却未曾想过陈最是被愧疚与恨意扭曲了往日的明朗。而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却连儿子什么时候生了这么严重的病都不知道。
“小栩,有什么心事跟妈妈说说吧。”杨巧杉替陈最理了理垂到额前的碎发,扯起一个僵硬到嘴角发颤的笑容。陈振声将她保护地太好,当年的事情她一点都不知情,如果不是今天陈最发生了意外,恐怕连小选的事陈振声都是不肯说的。看到两个孩子都受苦杨巧杉很难受,但他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此刻必须坚强。
陈最伸出手抓起母亲柔软温暖的手掌然后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像呱呱坠地的小孩一样寻求母亲的慰藉,他捂住自己的眼睛终于呜呜哭了出来,他说:“妈,我是个疯子!为什么我吃了药了我还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的小选不要我了怎么办!我是个疯子!疯子!”
陈最像揭开人皮面具一般揭开了自己七年来藏匿起来的丑陋内心,他语无伦次地叙述着七年前的往事。
七年前的那个除夕夜,陈家一家人都到余家过除夕。春节晚会才看到一半余琮就将陈最叫到了楼上,说有礼物送他。
陈最不疑有他跟着上了楼,余琮送了他一双限量版球鞋,他则回赠了一条领带。余琮对于成为一个和他父亲一样成功的商业精英有着偏执的追求,所以收到领带的那一刻他非常开心,甚至跳起来抱住了陈最。
陈最想起了酒吧那一夜发生的事,有些不自觉的退了半步想要拉开些距离。余琮喝了两杯红酒已经微醺,他眯着眼伸手拉住了陈最的衣襟将脸埋进去撒娇似的蹭了蹭。
陈最僵直着背脊干笑道:“快零点了,我们先下去吧。”
余琮退了两步堵着门,脸上有些羞涩,他说:“等一下,我还有话跟你说。”
陈最能够预想的到余琮想说什么话,他的心里有些焦灼,因为他知道自己对余琮仅仅是竹马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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