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这个时候的魏故终究是个孩子，他的话彻底激怒了座上的男人，连带着一旁的女人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魏父怒不可遏的冲下来一巴掌把他打到地上，他脑袋瞬间嗡嗡的，半天都站不起来，耳朵也被那一掌打的生疼，连魏父说的话的像是蒙上一层东西。
“尚难苑是我魏家的地盘，你是嫡子，也轮不到你个毛头小子骑到我的头上来，这就是你那个一声正气的娘给你的家教吗？”
从那以后，魏故便知道了，在尚难苑里，他什么也不是。
小小的恨意在他心头扎了根，他抱着他娘的灵剑，努力的坐起来，挺直了摇杆，什么话也不说。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衍禾一早就看出来这个小男孩是璩工，他瞧着这个小小的身子，安静得令人心疼，娘家人也不要，爹家里有没有人疼。
“魏故的母亲与这个人，是长辈订的亲事，他们本就没有感情可言，可是这个人在弱冠之前，与这女子纠缠，生有二子。在魏故母亲分娩当日，这女子，边待着两个孩子找上门来。魏故母亲性子刚烈，一怒之下将魏故带回母家，再也没有回过尚难苑。”
璩工说完，衍禾便不说话了。
小小的魏故沉默寡言，一直长到十七岁，那一年，不流江一带水妖泛滥，尚难苑的弟子们出关捉妖。魏故跟在老大魏岩身后，若水镇往南几十里处分散。
“九间客的线报上来看，水妖最近出现的地方就在这里，所以我们就一这里为中心，好好搜。”
黑暗之中，一群身着梅花缎绣家袍的修士燃气了火把，他们都是尚难苑的修士，四处妖气深重，领头的人却让众人的分散开来，组成几只小队分别搜索。
“魏故，你年纪最小，还是跟着老张走，免得到时候掉队，又不知你去了哪，倒头来还得救你！”
魏故不语，踱步到几个青年身后，待到人群散开，这一小队的青年人才开始移动。
“小公子，你也别多想，指不定大公子就是担心你遇到了水妖王，对付不来，到时候失了性命就不好了是不是？还是跟着我们几个，随便逛逛，打几只猎物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可以回来交差了，多好。”
魏故低着头，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前面还是太黑了些，水妖肯定不会往黑的地方去，所以我们往后面走吧！”
魏故看着前面，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摆动着，分明是担心水妖藏在池塘里面突然袭击，这群老家伙。
还没等他跟上，去后面突然传来惨叫声，魏故警惕的拔出剑，剑是一把灵剑，青光闪现，照到面前浑身湿漉，脖颈长鳃，眼睛瞪得鼓圆的水妖脸上。
魏故一惊，往后退半步，不过片刻反应过来，执剑往前，水妖善变，他比鱼的动作还要灵活多变。几个转弯就绕到魏故身后，他猛地一转身，灵剑划过他的皮肤。
灵剑见了血，瞬间整个剑锋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灰绿色的血液黏糊糊的粘在他的剑上，这一伤口彻底惹怒了水妖，他燥起来，几下便将魏故打的连连后退。
那水妖长得极为可怖，双目无珠，大嘴无唇，只有阴森丑陋的白牙挂在鼻下，一道正流着灰绿色浓稠液体的伤口横在脸颊。月光下看起来更加增添几分恐怖的色彩。(?????????)纺O泡YOYOYO
魏故被这样貌吓得分了心，握剑的收一个不稳，便被水妖抓到短处，几番搏斗下来，魏故终究是收了伤，那水妖突然又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两只手臂牵扯住魏故的剑，长舌一伸，魏故只觉得双目刺痛，瞬间有液体从眼眶中流出，眼前全然变成一片黑色。
他慌了神，握着剑的手在前方一阵乱挥，眼睛的疼痛伴随着液体的流出，想来是他的舌头上有妖毒！
长剑砍到什么，只听见那水妖又发出低沉的声音。一定是砍中了！刚才那群老家伙门估计已经被这只谁要解决掉了，其他人又分散开来，估计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现在就只能靠着自己逃了！
他一咬牙，也顾不上眼睛的疼痛，靠着灵力跨上长剑，破空而出。
水妖发出稀邃的声音还跟在身后，魏故也不知道飞了多久。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拼着感觉往前飞，只是一瞬，他觉得心口突然剧烈的疼痛，一口血呕出，竟然从长剑上直直摔了下来！
魏故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碎了，身上无处不是疼痛之感。早知道，今天不应该跟着出来的。
他恍惚间好像听见木门被打开的声音，因为看不见，他警觉的做出防备的状态，只是现在的他又看不见，剑也不知道掉落在哪，如果来者不善，他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蹦跶两下就会成为刀下之魂。
他动弹不得，身上的伤口和眼睛疼痛剧烈，喉咙也烧的说不出话。只能听到周围一阵细碎的响动，蓦然，听到一个男子声音。
“谁啊？”
魏故看不见，衍禾却是瞧得清楚，那个从魏故身后的破庙里出来的少年，额头上长着直立的犄角，模样、身形，都与自己一模一样！
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见那个少年蹲下来，手指查探这魏故的鼻息，瞧见他身上的青梅纹路家袍，少年轻蔑一笑。
“尚难苑？来找茬的？”少年撕开他的衣物，露出光洁的臂膀，月光下，魏故身上横竖交缠的新旧伤痕狰狞可怕。
少年皱了皱眉，手指在沾了他眼睛上的污血闻了闻，恍然大悟道：“妖毒！”
二人在这破庙门口僵持了好久，半晌那个少年才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他一把手拉着魏故绕到自己肩头，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把将他搀扶起来。
“遇上我聂清河，算你命大。”
二人进了那间破庙，衍禾顺着他们的背影网上看，门上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匾，上面刻着“清河殿”三个大字。
“那是...是我？”
璩工道：“是，当时，你住在不流江中，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一只千年蛟妖，那时有一群水妖不服从水妖王的主宰，偷跑出来，你奉父命守在清河殿，你没有等到逃亡而至的水妖，却等到了魏故。”
衍禾认真的听着，他没有说话，眼前的场景在他的心里翻不起任何的波澜。
聂清河将魏故搀进后院，那里比前面要干净一些，他把魏故放在一张简陋的床上，喘了一口气。
借着烛光看着他，顺手清理了他的伤口，他的眼睛碰了毒液，聂清河想了想，解了魏故的发带将他的眼睛蒙住。
一番动作下来，魏故已经醒了。
“醒了？”
魏故对生人还是有防备的，他虽动弹不得，手却已经抓住了聂清河的手腕，抓的聂清河都疼了！
“你是打算谋杀你的救命恩人不成？”
魏故听了他的话，果然松了手，他察觉不到这周围的幻境，像只受惊的猫，炸了毛，又不知道该往那里躲。
“谢...谢谢。”
聂清河拍了拍他的手背，得意似得笑道：“别急着谢，我也不是免费的，钱呢，我要了没用，你就，答应我三个条件如何？”
魏故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话，虽然不解，却还是问道：“什么条件？”
聂清河认真的想了想，道：“没想好，等着吧。”
他这贪玩的一个举动，哪里想到成为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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