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透不进山洞内,但还是能分辨得出,目前还是夜里。
笮铭半夜醒了,平躺着琢磨事情的时候,肖奖正好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
“想什么呢?”
肖奖伸手揽在笮铭脸侧摸了摸。
“…有个事儿……”
笮铭缓缓说。
“没有时间了。”
“嗯。”
肖奖等着他开口,但这一等,就等了“十口气”的时间。
“你还打算说吗?”
肖奖不自觉就把心提了起来。
没有时间了?什么时间,治病的时间?什么病?
瞒着我什么了?
等等猜测鱼贯而入了脑子,目前脑筋跟“砰砰砰”的心脏一样学会了蹦。
笮铭半是叹气半是不好意思地一笑,随即转过身面向了肖奖。
“那个什么……在京城的人动手之前,得从丰国救一批人出来,应该是在笮柟眼皮子底下的,已经到时间了。”
呼……
这让他怎么开口,怎么介绍这批人。
不想骗他,但说出来……
哎……
“呋……”
肖奖咽了口唾沫,闭了下眼睛。
“说,救谁,从哪,期限什么时候。”
只要不是他有事,那就不叫事。
“…嗯……救——十来个女人,听幻儿传来的消息,应该是在皇宫里,期限……”
笮铭思索了一下,继而说:
“幻儿并未发来告急文书,应该还有时间,但自你赶去退敌之日起,已经过了近三十天,差不多该能查出……”
喜…脉…了……
我去……
笮铭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夜里脑子会发傻。
肖奖什么都不知道,突然跟他说这个干什么!真是……
“我走之后,你让笮柟带走了,后来把脸弄伤了,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肖奖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但看着对方尤为纠结的样子,也不想逼他,只是以最平静的口吻问。
“咳……”
笮铭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整理了一下思绪。
而为了显得真诚,于是看着肖奖的眼睛,再次叹了口气,说:
“我让他带走之后,先是被关在了一个地牢里,一睁眼,他就说了很多东西,我一时间接受不了。”
现在想想当时的情景,情绪都不能平静,难以置信心痛烦躁愤怒而又让人抓狂。
肖奖将手臂轻轻放在了他的身上,很是温柔地搂住了他。
“没事。”
笮铭出了口气,觉得有些事情确实都说出来比较好。毕竟,稍微的隐瞒都有可能给日后留下隐患,特别是他们现在这种不太稳定的相处方式和环境。
他每走一步都力图算无遗漏,而对于他和肖奖的关系,每走一步都不敢有半点差池。
“笮柟带去了十几个女人,都……没穿衣服,因为他自小服药,身体受损,所以,想让我给笮家传宗接代。”
笮铭说完这些,都没敢去看肖奖的表情。
一点瑕疵都不想留啊……
让他知道这种肮脏的事情,真的很闹心。
“他给我喂了药,但我都吐出来了。”
确实吐出了大半。
“因为只有听从命令,那些人才能活。所以,她们都按我说的做了,全见了红,也在自己身上磨了印子,骗过了笮柟。”
让女人们互相留的。
“但我真没碰她们,一根头发丝都没有。”
至于细节,真的不能跟肖奖说。
他总不能告诉肖奖,自己是因为吐血受了启发,临时起意割破了大腿给众人分了血,又和了那什么让众人自行掩饰的吧。
荒唐又无礼。
那一幕幕情景,像是泡在酸水里的刺,搅动的他每每想起来,都会反胃上大半个钟头。
而这些,没料想,在重新见到肖奖之后,又奇迹般的被淡忘了。
如果不是如今不得不把这些东西翻出来的话。
从来没想过要跟肖奖提……
就在笮铭心神不宁的时候,不自觉皱起来的眉头被轻柔吻上了。
肖奖抚过他的头发,把他搂得更近了些。
过了好一会,才轻轻说了一句:
“你受委屈了。”
当初,就应该带他一起走。
“明天就动手吧,你不能再拖了。”
既然你努力保护了她们,那就不能出半点错。
“嗯。”
笮铭补充说:
“明天我不露面,去处理一下。我会让傅世都、程迁等人出战。你派个别人出战,多拖延一会,你也歇歇。”
“嗯,好。”
“睡吧。”
“嗯。”
笮铭怕肖奖休息不好,拿开了他的手,转而自己搂住了他。
肖奖柔和的眼神里,漾过一丝苦涩。
笮铭说没碰过,就是没碰过。
但他更在意的,还是蒙混过关的真相。
威胁?逼迫?让女人们失去象征自己贞洁的保证?
笮铭压根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种为了自己活命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明明只要碰一碰,万事大吉,他作为男人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但在那种情况下,在刚知道很多真相面临敌我抉择的时候,他竟然还是第一时间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那个,要说不全是为了我,也差不多全是为了我吧。
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天知道当初笮铭是怎么过来的。
还有,明明可以稳坐亲王的位子,利用丰国的局一举拿下爻国,而且以笮铭的才能,丰国版图不断扩大指日可待,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人前显圣,一人之下,所有的所有,笮铭都弃之如敝履,只是将心都扑在大义上,而心里,时时刻刻装的都是他。
肖奖现在很想抱住笮铭,说一句“你自己撑着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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