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谢了啊。”对方捏住钱包另一端，道着谢。
虽然没有任何一张可供参考的照片，但是那个人的脸随时都能清晰地在饶空脑海里显现，就如同此刻亲眼所见一般。险些脱口而出喊他“爸爸”时，饶空及时回过神来，改了一个有些生硬而陌生的称呼。
“……叔叔……是你啊。”
终于找到你了。
03
饶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先前的所有心理建设和准备眼下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他挺直后背坐在男人身边，推销员推着车从过道经过，男人粗鲁地拦下推销员买了一包烟，扯开封条在手掌拍出一支来，旁若无人地点上送进嘴里吞云吐雾起来。
如果不是确定此刻父亲还在监狱里，饶空一定会以为他本性大变了。也难怪警察会立刻锁定父亲是疑犯，他们的确长着一张令他都难以分辨的脸孔。而且这十多年来，不光自己，就连母亲也未必知道原来父亲有一个孪生兄弟。
一团烟雾扑面而来，男人眯着眼，略有戒备地问饶空：“你说你是饶俊宇的儿子？”
饶空故作镇定，答道：“嗯。”
男人的眼睛在白雾后凝视了饶空一会，说：“我听说……他几个月前不是进去了吗？”
饶空反应了下才明白过来，犹如在进行一场心理战，一边谋划着应对策略一边不屑地“哼”一声。
男人果然好奇了：“怎么？”
饶空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算不算得上冷漠和无情，但他只能尽力做到滴水不漏。
“谁让他那么笨，走了三年干吗还跑回来，最后还傻到承认放火杀人。”说着他转向男人，“拖累我和我妈。”
男人收起腮帮吸了口烟，微微笑着说：“哦……我还以为你会很伤心难过呢，看来不是啊。”
“伤心难过？我为什么要伤心难过？他当年抛下我们一走了之的时候，我就彻底断绝了和他的关系，倒是我妈，很没骨气，还想帮他请律师。”
“律师？”男人突然紧张了，“那请了吗？”
饶空故意抬高了些声音说：“没有，我不准。他自己都自首承认了，还请什么律师，打什么官司啊？再说，就我们家这样，上门预约都排不上号吧。”
男人放松了，烟也差不多燃尽了，他把烟嘴丢在脚下碾灭，拍拍饶空的肩膀：
“真抱歉啊，叔叔没能帮上什么忙。”顿了顿，接着说：“也没想到你爸会做那样的事。”
“您别这么说，如果不是我妈收拾我爸东西看见了你们小时候的照片，我根本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叔叔，他根本没说过。”
饶空知道他心里肯定有这样一个疑问，干脆先做了回答。
“那你爸爸什么都没说吗？只是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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