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记录、短信、网页……全无异样，倒是有段视频被留存在了一个藏得极深的文件夹里，而且时间恰好是程薇去世的当天！
心脏像在瞬间连通了手机，被林家生轻轻一按，便喷涌出了血般浓稠的哀伤。
那真的是程薇啊……
“林家生，当你看到这段录相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站在你的身边。如果我还在，就请你马上拿起手机站到我看不到的地方，不然我会觉得很糗，很丢脸……但如果我已经不在了，那么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儿地听完我接下来所要说的话。因为，那真的很重要。”
看着程薇浅笑嫣然的模样，林家生的胸口有种撕裂般的痛，而苏水袖也早已捂着嘴，眼眶红得无法言语。
“家生，我知道你一直在因我而内疚。可事实上，真正应该愧疚的人是我。这段时间以来，我不仅在利用你去刺激洛凡，还三番五次地伤害你喜欢的人……像我这样一个连自己都不齿的坏女人，你却一直真心实意地关心、保护着我，当我的发泄对象，做我的避风港……所以，我有一句话很想要对你说：‘谢谢你，林家生。谢谢你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风不知忧愁地吹着，带来回忆的潮气，凝重了每一个人的呼吸。
不敢看林家生的表情，苏水袖抽噎着转过身去，轻声地说：“如果你想哭的话……”
看着苏水袖单薄瘦削的背正因为和他同样的悲伤在瑟瑟地抖着，林家生握了拳，慢慢地，慢慢地前倾过去，把额角轻轻地靠在了她的肩上……
6. 一切的终结。
苏水袖说，她宁愿相信其实程父一直爱着程薇，否则以程父过去那贪财的秉性，又怎么会在人生最凄惨、最饥寒交迫、最需要钱的时候，都舍不得变卖那部手机，还完好无损地保存了起来？一切只因手机里录下了女儿在生时的音容笑貌……
苏水袖说这些话的时候，林家生正安静地坐在她的身侧，望着天空中大片大片的棉花田。
苏水袖是对的。我们每个人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失去某些东西，例如对人的信任、对爱的勇气……但往往我们又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将那些失去的东西一一寻回。
只是，有时这个过程长了点。譬如程薇和她的父亲，譬如水袖和洛凡……
侧身靠着椅背，林家生偏着头长久地打量着苏水袖。
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她呢？就算她换了一张脸，可还是爱她小巧圆润的耳珠，爱她葱白如玉的手指，还有那被细长银链亲吻过的锁骨……
幸好，她喜欢他送的生日礼物。只是显然，那条银链的待遇比他要好。
宠溺地摸了摸苏水袖的头，林家生的语调有了隐隐的落寞：“昨天他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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