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家生觉得进入酒吧消遣的人数已经多得足以让他的出现不至于显得太过突兀和生硬时，他迈上了通向酒吧的台阶。
结果——程薇已经醉倒。
她趴在桌上，一只手抓着杯子，另一只手抓着已经快要见底的酒瓶，头发乱得像滥生的海草。
“程薇……”林家生戳了戳她的胳膊，轻轻叫了几声。
“嗯——”程薇抬起头来，拼命睁着模糊的醉眼想要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谁？谁叫我？”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别管我是谁，我会负责把你安全送到家就是。”林家生刚想扶程薇起来，没想却被她一把压到了椅子上。
“我不管你是谁……因为……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陪我喝酒。来！我们接着喝。”说完，程薇又醉醺醺地倒了一大杯酒，并强行往林家生手中塞去。
“你知道吗？我、我今天很开心，很开心……”程薇的动作很大，弄得杯里的酒洒了林家生一身。
“你是……真的开心吗？”林家生有些不忍，因为就连傻子都看得出，程薇是在说着自欺欺人的假话。
“开心！当然开心！我——程薇——最最最讨厌婚纱的程薇！”程薇拍了拍胸口，把下巴整个搁到林家生的肩上，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地嚷嚷，“今天终于穿上了婚纱，而且还穿了很多很多件……”
“既然讨厌为什么还要穿呢……”
“为什么……嗯，那个谁谁谁，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做天女的羽衣的故事啊？”程薇眯着眼答非所问。
林家生有些无奈地点头。他不知道双眼早就失去焦距的程薇能否看得清他的回答，可他确实知道那个故事。
故事里爱慕天女的樵夫为了与天女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便藏起了她的羽衣。可最后，天女还是找到了自己的羽衣，回到遥远的天上，永远地离开了樵夫。
“对我而言……婚纱就是我的羽衣……所以，我不敢穿，也不能穿……我不是怕自己会飞走，而是怕我必须要离开……要离开……你懂吗……”说完，程薇呵呵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睫毛便挂上了晶莹的泪。
林家生别过脸去，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心脏便跟着眉毛拧到了一起。
他怎么会不懂？因为他也是这样……
心里很爱很爱那个人，所以无时不刻不在想着要给她关于一生幸福的承诺。可是，却又害怕对方知道他的意图后会拒绝，会退缩，会跑得远远的，让他连留在她的身边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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