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神无相魂灭,东皇钟重回天族,天帝之命完成了,这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都该欢喜,举天同庆啊,可是风微之内心空荡荡的,笑容凝固,脑袋里也变得空白。
一时间,仿若空气都变的沉重,风微之恍恍惚惚听到姜斐沉声对他说“小仙君,天族有人说你早知他是神无相,天帝震怒,让,让火流儿带你回九重天受罚,你,你要不逃吧。”
风微之被姜斐一推,险些摔倒,他这才看见姜斐一脸焦急担忧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不知缘由,好像除了笑,他不知该说什么。
“原是如此吗?是我痴心妄想了,哈哈哈。”
风微之心中无限悲凉,悲的是他信了天命,凉的是他终究只是棋子,一颗低微如尘的棋子,曾经,这颗棋子抱着一丝希望咸鱼翻身,一跃成神,事实让他绝望到不敢往深了去想,若,从一开始东皇钟的失踪便是一场诡套,不,不是,风微之拒绝的摇头否定。
“我在想什么,哦,对了,忘了一件事。”风微之喃喃自语,强迫自己转了念。
他又是像根本没听过两人说的话,将金丝琴化出,将那竹桌用衣袖擦了擦,又觉不干净,用力擦了几遍,才将金丝琴放了上去。
“微,微之,这琴是何人给你?”
“小仙君,梅花开了!开了!”
火流儿与姜斐的声音同时响起,风微之抬头,果见那梅树竟然开了花,高贵娇艳,看着这满树的梅花,他不禁想起黎术手中的丝帕上的红梅。
此树绛红竞放不正是那丝帕所绣!
风微之微微有些明白,为何那人让他唯独将这琴带回云谷。
琴音忽启,风微之讶然却又了然,他听见抚琴的人说了一个故事。
万年前,蚩尤古神战败,被天帝砍了头颅,天帝惧怕,又将这颗头颅坠入无底的归墟,身体也各置八方,而那些战俘,皆数焚于天坑,唯有西南界的九夷因其族长黎歌叛族,九夷才存,可黎歌却也因为叛族的罪名,被囚于云香谷这一方寸之地,每隔百年便要受其族人剁泥之痛,每隔百年魂魄重聚,肉身重塑,便也是醢刑执行之期。
琴音断,故事戛然而止,风微之将那帕子放在琴身上,那一身蓝衣的人拿了帕子,朗声大笑,而后摘了一枝梅放于那丝帕,道“他真爱这树梅啊!可惜,他怎么从来不说呢。”
“这颗树?”
“是我所种,因,什么呢?因我喜爱它傲雪凌霜吧。”
风微之闻言,脑中赫然出现了神无相那日坐在这竹桌的音容,微冷的眸,没有温度,好像在盯着他,一时间,风微之竟迷了眼,好像眼前的蓝衣人也成了神无相。
他心下一涩,张了张嘴,却听那蓝衣问“小树精,你知这琴为何琴?我又为何人?”
风微之望着那蓝衣人的脸,见那人嘴角上扬,一双眸子透亮,而他的眉心多了一朵梅花印,起先的不确定,在见到那梅花的瞬间,又听他说爱梅,全都变做确定。
这天下爱梅成痴的,且以琴做法器的只有曾经的天族的最具风雅的太子太清,只是太清入魔成琴魔,早就没了踪迹,这是四海八荒都知道的事!
风微之并未开口去答太和,只是不知为何,他只觉眼中酸胀。
“黎歌真的叛族了吗?这惩罚委实残忍啊!”姜斐突然出声,而此刻风微之也听到微弱的咳声,他忙走至被他安置在躺在树下的君影。
君影一醒,火流儿与姜斐也注意到出现的陌生人,姜斐跑到风微之身旁,看着玄衣的男子问了个遍,风微之只得说半路相逢,将其带回。而君影听他如此说,并未多言,想是并不想多惹事端。
“黎歌惑天族太子坠魔,难道这惩罚轻了吗?是他族人亲见他与天族来往,上求神意降罪与他,一切不都是他咎由自取吗?有什么可同情的!”
“可我并未听闻,天族太子坠魔是被黎歌所惑,而是天族太子自入魔道!”
君影冷冷开口,众人看向他,却见他靠在梅树上,端的一副不屑置辩的模样。
火流儿还欲说些什么,听琴魔说“是,太子自坠魔道,与黎歌无关,只是有些交情罢了。”
他这一说,无人再说,久是沉默,一片乌云忽来,姜斐以为要下雨,忙喊了几人如何避雨,几人却是神色肃然,动也不动。
那乌云上端乃是魔族六大长老带着魔军而来,落在几人面前,姜斐吓的躲在火流儿身后,而其余几人却是分毫未动。
钩月见着风微之,又是晃着腰支,两个狐狸头,盯着风微之媚笑,却被犬长老呸道“你别恶心人了,你这个骚气的狐狸,办正事。”
风微之被钩月那恶心的眼神盯的汗毛直立,此刻再看那犬长老都觉得顺眼不少,但他仍然习惯性挪向玄衣人,他挪的近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些过于尴尬。
君影不是神无相!
他见君影并无异色,才放心的看向那六个到底要做什么。
然而,那六人却领着魔兵跪在地上,齐声喊着“恭迎护魔长老归来!”
琴魔却说“你们倒是消息灵通!来的也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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