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做我的狗
“我签的那些假合同是你联合周觅做的吧？”周宁揭露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他，却还故意跟他勾结在一起。”
周宁凝视着他，质问道：“既然这么厌恶我的做法，为什么还要做我的狗，为什么一直这么听话，又为什么把我送进牢狱后却还找过来？”
楚严双手紧握，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周宁说，“你应该置身事外，因为没有牵连到你而感到开心才对。却到我这来，看我笑话吗？如果不是，那你现在看够了，可以走了。我跟你，一向没什么可聊的，毕竟你只是一条会听主子话的狗而已。”
周宁说着，甩下话筒，转身就要离开，但还没等他转身，楚严忽然站了起来，拿着话筒大声喊道：“我杀那个混混是误杀！不是故意的！”
周宁停下了步伐，明明隔着一层玻璃窗，可他还是隐约能听到楚严的声音。
“我没想到他会死，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被他欺负……不过……他确实该死。”楚严望着他，眼底一片阴郁，“我杀了伤害你的人，为你坐牢，心甘情愿地替你办事，帮你复仇……这一切都一切，不是因为我想做你的狗，只是因为我想陪着你而已。”
无论从什么时候，楚严看到的周宁，都是一个极其孤独的存在。他把自己内心封闭起来，每天都笑着面对别人，但却永远不愿意敞开心扉去接受任何一个人。
他既高傲，又寂寞。他接受不了自己的瑕疵和悲痛的童年，所以他终年戴着手套遮蔽自己手上受伤留下的痕迹，而对复仇，也永远不肯放弃。总是目的性很强的去做一件事，讨好领导、贿赂上级，各种各样的手段，慢慢的包装自己，把所有的伤痕都掩藏在那套精致的华服之下。总爱穿白色的西服，而对灰尘和污垢不屑一顾，不是因为他有洁癖，而是因为他是从这样的生活中走出来的，再让他面对一次，很有可能会疯掉。
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楚严早就对他的每个眼神和暗示都了然于心。他把自己的时间、精力甚至所有金钱都全部用在了周宁身上，可在周宁眼里，他终究不过是他的一条狗，如果他口中所说的，一条只知道点头哈腰、唯命是从的狗。
“你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一切，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你，我可以告诉你答案，”楚严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定，“大学的时候我去学校门口的一家饭店吃饭，我看到有个长得很清秀的男孩穿着服务员的衣服，在柜台的地方被老板骂了，大概是因为端菜的时候打翻了盘子，老板骂的很凶，骂完后那个男孩一直忍着泪，红着眼睛给我上了菜，然后他突然跑向了后厨，我猜他是忍不住要哭出来了，所以跟了过去，果然，我听到厕所里传来他的哭声。说实话，我那时刚嘲笑完跟我吃饭的兄弟说分手了就喊哭太矫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男孩哭，我却会心疼。”
“后来我又碰到他，在学校附近的一条小巷里，他被几个混混围着，好像是被抢了钱，一个人抱着书包蹲在巷子里哭。那个时候我好想走过去安慰安慰他，可是我没那个勇气，虽然我在别人眼里一直很强壮，人高马大，可我不喜欢打架，也不想招惹是非。但是最后……为了那个男孩，我破例了。”
“小宁，”楚严几乎是趴在玻璃窗上，这一次他没有低头回避周宁，而是勇敢的直视着他，“我承认我是因为同情因为心疼才靠近的你，但我想保护你，纯粹是因为你值得。和你相处这么多年，抛开仇恨，我见过你许多生活中最朴实简单的画面，你喜欢晒太阳，会养金鱼，会为路边被人拔掉的花而感到惋惜。你并不是一个只能活在仇恨里的人，抛开这一切，你会活得更好，你也有资格有能力。我相信你的母亲，也希望看到为了自己而活的你，而不是整天只活在回忆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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