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呢，”顾宸说，“我感觉我做不来学术研究......再看吧，走一步算一步。”
走一步算一步。
谁都知道他刚进大学的时候目标就是保研，谁都知道他曾经志存高远。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宋远有时候会觉得很替他遗憾。
“其实大家都挺不容易的吧，”顾宸感慨道，“我们不过是在各自的泥潭里挣扎。”
“你怎么会是在挣扎，”宋远叹了一口气，“你明明是那么的游刃有余。”
似乎是从他揭开了顾宸那个秘密之后，两人的关系在无形中更为密切了一点，偶尔他们也会聊一聊各自的心事和对未来的期待。
“早就不是以前了，”顾宸摊手道，“别替我觉得遗憾啦，至少你的未来现在是光明一片，以后要也要加油啊。”
“也是，而且咱们还能多做一年校友呢。”宋远用拳头碰了碰他的手掌。
后来顾宸果真就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在新的班级里他愈发的沉默寡言，别说部门了，就连班级集体活动他都很少参加，大四开学前的那个暑假在老妈的帮助下他去到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上司对他的评价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专业素养够了，可是热情和热爱不够。
其实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不论是热爱还是学术能力，他都差的很远。
大四开学之后身边的人要么保研，要么在努力考研，他就这么随波逐流地加入了考研大军，每天背政治，背专业课，背英语单词，确认学校的时候他一度异想天开想要报一个很偏很远的大学，说不清是为什么，大概是为了逃避，这个地方曾经让他很快乐也曾经让他太伤心，他对这里的感情太复杂，复杂到一度想要逃避。
但最后他还是报了本校，他知道Z大的法学专业考研根本就是神仙打架，他也没想着自己真的能赢，反正都是随大流，那就随大流到最后吧。
大概是因为他心态真的很好的缘故，那几场考试发挥得特别好，出乎自己意料地过了国家线，过了初试，复试的前一天晚上他想到自己一年前曾经跟宋远说他做不来学术研究，又想到大学刚入学的时候他跟鹿铭吵架，说他做这些都是为了能加分，能拿奖学金，能保研，说他想读研究生，想找到很好的工作，想和他一起共度很长很好的一生。
他手里捧着专业书，思绪却已经飞到九霄云外。
他的复试表现自然没有初试成绩那么精彩，然而老天真的爱跟他开玩笑，他居然成了Z大法学专业最后一名被录取的人。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没有很开心，甚至整个情绪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起伏，这实在是个意外，甚至算不上个意外之喜。
往后他照旧按部就班，每天上课背书写论文，研究生的生活比本科还要充实，他每天忙的晕头转向，忙到真的没有时间再去想念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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