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带着你，一起死
戚月落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无措地把目光投向了身后的施星沉。
后者接收到他视线里传达的信息，起身走了过来。
也没做什么，就站在戚月落旁边，肢体传达出一种保护和安抚的意味。
戚月落眼里无措的情绪微微淡了些，把头转了回来，面容看上去平静了很多。
宋遮偏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跟前外貌出众气质沉稳的少年，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猜出了他跟戚月落的关系。
“这是你的，朋友？”
虽然之前宋遮也跟施星沉打过照面，但是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
眼下发现他跟自己的小外甥关系不一般，自然是想关心一下。
戚月落没有躲藏，迎合他的目光应了一句:“嗯，男朋友。”
见他这么坦诚，宋遮反而怔了一下，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转，他忽然问:“这事儿你妈妈知道吗？”
戚月落长睫颤了颤，眉眼耷拉着“嗯”了一声，看上去似乎想到了什么很难过的事情。
宋遮转头去看安静沉睡的宋湲，隔了半晌，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小落，你妈妈不是故意要反对你们的，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
宋遮脸上浮起了痛苦的情绪，还没说下去，应寰尘就掐了一下他的手腕，语气严厉地打断了他。
“别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已经赔了你姐一条腿了，什么都还清了。”
戚月落目光一震，下意识地顺着应寰尘的话去看宋遮的双腿。
之前没注意，现在倒是发现他的左右腿膝盖有些不同，包裹在牛仔裤管下的左腿，露出来的脚踝不像是正常人类的皮肤。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谁的错？”
施星沉上前拉住了戚月落的手，搂着他的肩头低声安抚:“阿落，别吼。”
戚月落紧绷的肩线微微松了一点，目光直直地盯着宋遮，“舅舅，到底怎么回事？”
“小落，其实……”
宋遮刚开了个头，就看见病房门口站了个人。
一个和戚月落年纪相仿的少年，目光阴郁，有着一张完美复制了宋湲和陈智燊五官优势的面容。
几乎是在看见向熠的刹那，宋遮的脸色就僵住了，如果不是身后的应寰尘支撑着，他很有可能会失态地直接往后缩。
事实上，他也确实无法泰然自若地直视向熠的脸。
察觉到宋遮脸上奇怪的情绪变化，戚月落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扭头。
看见走进来的向熠时，他愣了一下，才问:“来探病？”
向熠摇了摇头，“不是，特意来找你的，可以单独说会儿话吗？就在走廊。”
戚月落没怎么犹豫，跟施星沉对视了一眼，就跟着向熠出去了。
看见向熠的身影出了病房，宋遮才虚脱般靠在了应寰尘背上，刚缓了一下，就听见施星沉说：“宋先生，如果你要说的事情会给阿落带来很大的打击，我建议你还是别说了，就算要说，也该选择一种更缓和的方式。”
“我不希望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透过病房门口看见戚月落的单薄身影一角，宋遮轻轻点了点头。
长廊上，戚月落跟着向熠走到了窗边的一个小角落，刚刚站定，就听见向熠问他：“病房里的那个，是不是你舅舅？”
戚月落顿了一下，点头，“也是你舅舅。”
向熠逆着光，整张脸都埋在了阴影里，眼睑下的乌青很是明显，像是几天没睡好，“我这几天去了孤儿院一趟，求了院长很久，她才告诉我当年把我放在孤儿院的，不是你妈妈。”
戚月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嘴巴张了张正想说话，突然感觉后颈一疼，向熠上前扶住了他，意识昏沉之际，后边又挨了一下。
有粘稠的液体顺着后颈落下来，最后他整个人都栽进了向熠的怀里。
午后的阳光挥挥洒洒地落在门口，施星沉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戚月落这一趟出去得太久了。
于是他起身走出去，发现窗口站着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戚月落，只是一个跟他一样穿着实中校服的陌生少年。
长廊上静悄悄的，不仅没有戚月落的身影，连向熠的身影也没有。
巨大的恐慌瞬间拢上了心头，施星沉脊背浸出刺骨的冷意，他抓着窗户边沿，焦急地喊上了病房里的宋遮和应寰尘一起出来找人。
戚月落是被疼醒的，脸颊贴着满是灰尘碎石的地面，醒来的时候还吸了一大口浊气。
视野里一片模糊，他撑着地面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医院的天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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