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分内之事,担不起辛苦一说。”许明钰谦逊地敛下眼帘,膝弯处一动未动。
“也是。”太后勾唇,一双凤眼盯着眼前人秀气的鼻梁,不紧不慢道,“钰儿这阵子整日往琉月宫跑,想必是乐在其中、未感疲倦罢。”
许明钰心下了然,太后果然是有日子没听她说起用药的事儿,这就要来敲打敲打了。她低声说道:“皆因有母后福泽相祐,臣妾才得以顺利照料未出世的皇嗣,如何都是荣光,自然要全力以赴。”
她这话说得含糊,即使是在空旷的院中当着一众内侍说出口也是得体,但落在太后的耳朵里,就有另一层意思了。
太后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淡淡道:“甚好。”她视线下移,盯着许明钰渐渐开始颤抖的膝弯,又说道:“钰儿再辛苦个月余,待你爹回京,哀家便做主准你回家看看。”
许明钰喉间一紧,暗暗平复呼吸,温声道:“钰儿多谢母后恩典。”
太后该说的话已说完,转身昂首说道:“成了,哀家今日就是顺路来看看你,这便回宫去了。”
“恭送母后。”
许明钰僵着身子,等到太后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好一会儿后才腿一软,直直跪坐在院中的青石板地上,方才由太后亲手挽起的碎发又落了出来,顺势打在脸侧,随风散成粗细不一的数缕,好不狼狈。
“娘娘!?”
芝儿见状慌忙来扶,许明钰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却不起身,只怔怔地望着宫门,裙摆下隐约还能瞧见正打着颤的膝盖。
“……娘娘?”
许明钰无暇回应,只在脑中一遍遍重复着太后的话。
自上次同许明舟闹了不快后,弟弟便再没来过宫中看望她,连带着以往每月惯常送来的小食用品等等也停了,以至于父亲回京的消息她居然还要从太后嘴里听得。
太后今日短暂一访,给足了威严,怕是看她最近往琉月宫凑得太近,特意借许之安回京一事警告一遭,叫她不要忘了本分。她原以为许之安南下查察水患少说也要有个一年半载才能回京,届时钟宁儿的胎象渐趋稳定,加之战事稍缓,皇帝也会分出更多心思给她腹中的皇嗣,谁想下黑手都绝非易事,谁知这才刚过三个月许之安就要启程回京。听太后的意思,抵京时也不过就是四、五月,皇帝恐怕依旧会为战事忙得焦头烂额,她若是照着太后的意愿回府省亲,谁来保护钟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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