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思凡说着，一挥袖抽走兰郁的半生修为，只留了让他得以苟延残喘活命的一息尚存。
杀死一条生灵太过容易，但让他不死不灭地活着，然后受尽族人的怨恨和咒骂，饱受世人的唾弃，身心灵备受煎熬和折磨，才是他该受的惩罚。
“思凡，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眼看思凡要走，兰郁连滚带爬地想拖住他的脚踝，但只是徒劳。
思凡居高临下看着他，就像在看着一只濒死的蚂蚁一般。
“你挑唆鲲神害死小鸦和阿隶，还有让我失去孩子之时，可想过你对我是何其残忍？”
“我救你一命，你恩将仇报，这便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思凡离去，未再看那个狼狈的男人。
他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去了刑罚祠，用神识探查一番，想找寻阿隶的痕迹。
只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探到的，是白鸾鸟的气息。
原来如此……
思凡心底隐隐明白了什么，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讽意。
重回闻风阁，他想找到不弃，然后带他一起回羽族。
可没想到，闻风阁中已经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扬曦鸾君。
“你来了？”思凡淡淡看着他，眉眼中没有意外。
自己一夜未归，扬曦定是担心不已。
或许之前，思凡会以为扬曦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危，可如今看来，他担心的只是自己重回鲲神殿。
听着他不再叫自己老鸾鸟，而是一脸忧郁凝重的神情，扬曦叹了口气。
他努力的一切，终究成了泡影。
“抱歉，我只是想让你无忧无虑生活下去，才对你有了些善意的隐瞒。”
思凡看着他：“那不是无忧无虑，那是没心没肺。”
他的一句话，让扬曦莫名觉得心口一刺。
“至少那样你是快乐的，但现在……你没法再那样快乐了……”扬曦声音微微有些发哽。
思凡摇头，自己意识到对扬曦说话的语气重了些。
毕竟，这只比自己年长不过几万岁的老鸾鸟是真的对自己好。
“扬曦，既然当初你能炼化出阿隶陪在我身边，那你自是知道不弃那孩子对我的重要性……别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孩子是我用命换来的。”思凡认真说道。
“你……都知道了？”扬曦未料到思凡一下子就发现了最隐秘的存在。
“别忘了，我已是上神之躯，是九天界第一只神鸾鸟……只要我有心去查，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扬曦眼神闪了闪：“怕你历劫吃苦，但也清楚我不能出手干涉，只能将自己的气息敛入杂毛鸾鸟身上，这样你的一切我都能经过他感知到。”
“若不是你，阿隶也不能炼化成人形……都过去了，我们也该回羽族了。”
思凡舒了口气，正要去找不弃，却看到扬曦的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正是虎头虎脑的小家伙。
他眼眶有些湿润，蹲了下来，然后张开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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