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应道：“你说。”
顾辞说：“皇上，先帝之时的郑平等人被薛贵放火烧宅府，诛杀九族的事，皇上可曾听说过？”
皇上思考片刻道：“不错，确实有这一事。”
“那皇上知不知道，郑平手下的第一侍郎顾昌盛，是我的父亲？”
顾辞这句话虽然是个问句，但听起来更像陈述句，他不等皇上开口，继续道：“早在那时候，郑大人和我父亲就发现了薛贵意图谋反，却被他歹毒而残忍地杀人灭口。我一家都葬身火海，只有我在边境苟活。我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君子，他杀了我的父母，我必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顾辞看起来异常地镇定，但只有汤羿知道，他的手在微微发抖。汤羿不动声色地勾住他的手指，安抚地捏了捏。
“不管他是在战场上死，还是被活捉打进大牢，我都要亲眼看见他死。”顾辞顿了顿说道，“日后大楚若是胜利，打退了薛军，我想皇上答应我，重建顾府，为我父母立灵堂供奉，在天下面前为他们沉冤。”
顾辞这句话已经想过了无数遍，滚到嘴边已经可以丝毫没有停顿地说出来，他终于有了底气，他不再是螳臂当车，飞蛾扑火，深秋走到初夏，足足三个季节走过，这场迟来的雪终于落下。
他呼出一口气。
明景帝听完沉默半晌道：“好，我答应你。”
“大楚，必会胜利。”明景帝望着大殿之外，很远地方不甚清晰的低矮山峦，沉声说道。【鬼姐姐鬼故事】|guiJJ. | 江南的战败，似乎是大薛厄运的开始。
本来东南这边的城池，大薛已经全部攻下了，就只派了少量士兵驻守。
可谁知道大楚突然像是把所有未出动的兵力全部派了出来，势如破竹一般直直杀进东南，薛军措不及防，被打得丢盔卸甲。于是对比东南来看，江南的战败，似乎已经不算什么了。
战局在半月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沾沾自喜，正做着开国一品大将美梦的将领们，通通慌了神。他们知道薛贵受了重伤，这半月连调遣军务都是在自己帐内，连营帐都很少出，更别提穿上盔甲上前线了，一时心下惶惶。
薛贵面目阴沉地看着面前拟好的文书。他已经彻底换上了龙袍，端坐在桌前，手冢却紧紧握着一个白玉茶杯，捏得几乎要爆裂开。
每输一场仗，丢一座城池，就会来一封战败的文书。他桌上已经堆了足足几十张这样的文书，每看一张，他眉宇间的煞气就更重一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薛贵不想相信，他受伤后的这半旬，竟然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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