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顿时不敢说话,立马垂下脑袋,如坐针毡。
“恨过,但如今,也释然了。换作我们,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可能都会被吓跑,又何况,这也不是他一人之过。”
说话的女人摆弄着瓶中的银边翠,眼睛扫向房间里其他女人,看着大家或是淡然或是平静的微笑,顿了片刻,悠悠细语:
“告诉你父亲,我们不恨了……蔷薇楼的日子,该开些花了。”"
"最后的浪漫
一
老六睡觉,打呼噜堪比打雷。本来这事儿没啥人知道,但自从社区组织大家出去玩了一趟后,老六的呼噜一传十,十传百,搞得整个小区里尽人皆知。
楼上的姜姨说:
亏得小区楼板厚,要像宾馆那样,她非得把老六的嘴巴缝上。
但老六对此不以为然,还常炫耀:
我老婆离不开我这呼噜声。
五十八岁那年,老六肺癌去世。姜姨挽着六嫂从殡仪馆回来,看着大家关切的神情,六嫂强颜欢笑:
老东西没了,这下我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二
六嫂的安稳觉没睡多久,家里便进了贼。
兴许是贼早早做了功课,知道六嫂家里没男人,又或许是个技高人胆大的惯犯,不管怎样,三更半夜的时候,男人轻车熟路地翻进了六嫂家的阳台。
客厅月光如水,一旁的卧室里,六嫂正在熟睡,气息匀称而平和,全然不知这间安静已久的房子里,此刻迎来了它新的客人。
草草搜完其他屋子里并不值钱的一些玩意儿后,贼蹑手蹑脚推开了卧室门。经验丰富地直奔卧室一角的衣柜走去。床上的女人瘦弱如鸡崽,并不用贼过分地在意。
片刻之后,六嫂被卧室一角传来窸窸窣窣的翻动声惊醒。
三
远处的灯火透过窗子再透过米白色的纱帘,影影绰绰地勾勒出男人的身形。
中等身材,头发凌乱。倒是抓在手里的一柄西瓜刀,锋芒毕露,耀武扬威。
六嫂只“啊”了一声后,便识相地缩在床头一角,然后拼命地将被子拽过来,裹紧身子。
贼很满意。
晃了晃明亮的凶器后,便转身继续翻起了抽屉。
六嫂在心里念起了“阿弥陀佛”。此刻,她别无所求,只想安心送走这位不速之客。
四
男人从抽屉里扯出一个牛皮纸袋,硬邦邦的触感让他兴奋。但紧接着,贼便气恼地将它丢在床上。
那里面装着老六生前常用的随身听。
这年头没人用那种老古董,但家里的这台曾是他工作评优的奖品。老六喜欢这种老玩意儿,简单,朴实,按下一个钮唱歌,再按下就不唱。一面听完了,换过另一面又是歌声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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