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复一日的焦灼与期待,老太太却始终没有等到手提袋的任何消息。很快,连绵不断的头痛与咳嗽便寻上门来,这让相识已久的大夫都有些无能为力,但她是心知肚明的,自己这是心病。
心灰意冷的老太太只能想到在春风相亲屋里碰碰运气,期盼哪一天能在这里与心心念念的旧友相逢。
三
十里算不上热心肠,可这一次,十里动情了。老太太让他想起自己远在他乡的母亲,那一代人半生操劳,所有心思几乎统统交付给了他人,往往暮年将至,才有了工夫取悦自己。
十里想诚心实意地帮帮她。
按着老太太的描述,十里找朋友帮忙画了几张肖像画,只要店里人少不忙的时候,他就要去广场附近寻人。老太太的家离着人民广场好远,十里干脆让老太太在家歇着,每天都用电话向老太太汇报今天寻人的成果,老太太这下有了盼头,虽然还是病恹恹的,但精气神可比往日好得多。
四
转眼又过一月,十里这边毫无进展。老太太脸上的病气越发重了起来,之前还能在电话里和十里谈笑风生,如今常沉默不语。
今天,老太太干脆在电话里告诉十里,放弃吧。
“我啊,这把老骨头撑不了多久了,这是老天爷冥冥之中就让我孤独终老啊!”
十里心头翻上一股苦意,想到自己的不惑之年,自己的茕茕孑立。
挂掉电话后,十里骨子里的倔强钻了出来,他想剑走偏锋。先按着画像找个七八分像的老头,哄哄她,人活一口气,说不定这下子,老太太就能稍微振作精神。之后怎么办,再从长计议。
五
十里最先想到的,是常年聚在东越拍摄基地的群众演员。演员底子好,反应快,懂察言观色。
蹲了几日,十里果真碰上了一位。老先生和画像实在是像,虽然反应有些迟缓,但也算是本色出演。看他那样子,入行时间应该算不上长,十里三五句话的工夫,就老老实实钻进了他的车。
坐车的工夫,十里大概讲了讲情况,专心开车的他,没有注意到后视镜里的老先生,眼睛里突然有了不一样的神采。
十里没有想到,自己歪打正着抓到的替身,竟然就是故事的男主人公。
六
春风相亲屋里,今日的室内糖度值比往日都要甜腻。两位互相寻觅对方已久的老人,坐在一起,是说不完的知心话。
十里缩在门口,抱拳赔笑着送走其他客人,私心里想给两位老人留下更多私人空间。一旁的春风也格外老实,时不时踱步过去打探情况。
正在一片岁月静好的时候,相亲屋的大门被人狠狠摔开,紧接着,旋风似的闪进一个姑娘,二话不说朝着十里甩起了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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