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依此刻的心绪无疑是复杂的,看着这个眼前被折磨得灵魂几近枯竭的堆如烂泥的登拉本,她反倒没有意想中的畅快,那种曾经灵魂上巨大的创伤不但没有因为狠厉的报复而愈合,而是慢慢向残缺的那部分蔓延。
“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阿娜依缓缓丢弃手中的注射器,望着口吐白沫不停颤抖的登拉本,禁不住有些喃喃自语,“难道是因为那些药剂,使得我变得肆杀?还是因为我的本性中本来就夹杂着那一点?啊!不可能,我不是那种人!但是,我又为什么被特工组挑选中,并被悉心培养?”
这种极度复杂的心态在阿娜依身上愈演愈烈,而后,阿娜依竟在黑屋里愣愣地发呆沉默了几个时辰,总之当她步出这间屋子的时候,回过头对奄奄一膝的登拉本淡淡说了那么一句,
“我们两人的帐算是清了,今后再无瓜葛。”
听闻到这句话,登拉本微弱无神的目光中才稍微缓过一丝亮光来,作为当事人,他在这场恐怖的刑讯中数次面临声息绝灭灵魂枯竭甚至神经死亡的危险,要不是他对自己的恐怖战争有着极度扭曲的信仰唤醒了他,登拉本极有可能就此陨落在阿娜依的报复中。
而另一点,登拉本很清楚,自己所遭受的痛苦还远远没有结束。落入到巴塞的手中,他就已经做好了长期经历匪夷所思的痛苦准备,阿娜依的折磨虽然犀利,但时间上却是比较短暂,只要有一些时日,总算可以缓和过来,但正主巴塞则不然,他只是最初将自己丢弃在这间黑屋里与如今变成挫骨扬灰的安丽吉关在一起。
“巴塞还有很多手段没有使出来,单单是他要我嘴里撬开的秘密就已经能持续几个月了。”登拉本如是想道,禁不住背后一阵颤栗,他无法知晓自己还要经受怎样的噩梦与遭遇,但显然这些,都是他不得不去承受的。换位思考,自己一旦站在胜利的一方,登拉本也会毫不犹豫地以胜利者的姿态用任何他认为妥当的方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就在登拉本为之极度矛盾复杂的时候,关押他的这间黑屋子终于迎来了他的老对手,巴塞。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丝久违的阳光照射在登拉本的脸上,登拉本贪婪地想要从中汲取一些温暖,或许这束阳光提醒着他自己的存在吧。此时的登拉本看上去十分狼狈,根本没有昔日的狂热的自信与猖狂。
远远看去,林影的眼神是淡然的,登拉本隐隐能感觉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涟漪,仿佛自己在对方眼里仅仅是一只激不起任何波浪的蚍蜉,曾几何时,登拉正以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所有人,而此刻,自己却成了对象。虽然愤怒被无视,但此刻登拉本再无闲暇顾及这些,他此刻,想着的,或许是眼前的魔王到底会选择怎样的方式来获得他想要的答案。
“登拉本先生,我的老朋友,很久不变了。”林影斜视了对方一眼,淡淡笑了笑。
“哼!巴塞,不要说得这么亲近。我们两人还是拉开一点距离的好。不然,会产生很多误会的。”登拉本嗤之以鼻,但内心却是带着畏惧,巴塞表现得越是淡然越是轻松,登拉本则是越生疑和底气不足。
林影当然也看出了这点,稍微有些失望,“登拉本先生不要如临大敌一般,毕竟除去你我交锋的时间,我们还算合作过,当然,要不是你对阿娜依和刘。。。。刘嫣那样作为人质,或许你我也不会成为敌人。”
“世事难料。”登拉本也是有些感触,看着脸色呈现些许复杂的林影,仿佛那一刻,两人暂时抛开了所有的烦恼和立场,作为单纯的朋友来交谈一般。
唏嘘一阵,登拉本忽然诧异问道,“那个高瘦的姑娘呢?好象叫刘嫣吧?怎么没见到她出现,我记得那个姑娘颇有王者的潜质,就算与一些老成精的家伙,她也不会吃亏,反而隐隐占上风的样子,这么一张好牌,怎么?”
林影闻言,脸上表情骤变,虽然时间已经隔离了这么久,但每次想起这个眼角带着褐色泪痔的女孩,他的心中就一阵阵抽搐,
“她死了。”
“死了?”登拉本也是颇为惊诧,“怎么会?”
“出了一些变故,”林影有些索然无味,却是想起刘彻与李世那张在官场中混迹的丑陋嘴脸,心中不由有些厌烦,再看着登拉本这张曾经痛恨无比的脸,又联想到如今变得嗜杀冷漠的阿娜依,面色陡然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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