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将军,随州刚刚传来的消息。”传令兵将一封书信递给沈尚言。沈尚言接过打开,里头只有短短的一行字:“随州已下。”
他顺手递给了旁边的楚凌洲。
“唔……”楚凌洲扫了一眼,掰着手指算了算,“才过了三日,西夏王的速度可有够快的啊。”
沈尚言将信纸折好,重新塞回了信封里,“还有什么别的消息么?”
传令兵摇了摇头:“属下离开随州的时候,西夏的军队才刚刚进城。他们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封锁城门,把人统统关在了西夏城里,属下还是走的时候早,趁着混乱溜出来的。因此属下也不知道随州城里如今究竟是何情形。”
沈尚言听到这话就是一皱眉。他沉默片刻,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下去吧。”
他转过头,看着楚凌洲。
楚凌洲除了在第一天的时候抱怨过两句,之后就很好地适应了劳顿的军旅生活,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每日拉着沈尚言在扎营后比划几下。
此时他怀里抱着杆长枪,懒懒散散地靠在一旁,显然是想拉着沈尚言找块空地过招。
“想什么呢?”楚凌洲冲他挑了挑眉,“担心随州?”
沈尚言叹了口气:“西夏王封锁城门,很显然是不想让有关随州的消息传出去。虽然目前的一切看似还牢牢掌握在我们手里,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道,“我心里没底。”
楚凌洲颇为受用的眯了眯眼。沈尚言作为三军统帅,所说的字字句句都要经过仔细地斟酌,否则就会动摇军心招致大乱,但他却愿意跟自己讲他心里头未经证实的不安和猜测,由此可见,沈尚言的确很信任他。
他拍了拍沈尚言的肩道:“无妨,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话虽这么说,但我们手上握着二十万将士和边关无数百姓的性命。”沈尚言和他一起朝外走,紧拧的眉头不曾松开半分,“若是一个失误,你我就成了千古的罪人。”
楚凌洲一勾唇角,非常无所谓道:“如果能把我们两个的名字写在一起,管他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呢?”
沈尚言一愣,无奈道:“话也不能这么说。”
“想想啊,百年之后,我们的骨头都化成灰了,名字却还能并排一起出现在史书上。”楚凌洲笑道,“想来也挺有意思。”
他说完,不再去看沈尚言的反应,加快脚步往前走了几步,在一片空地上停下了。
他打量了片刻周围的环境,回过头满意道:“这儿不错,够开阔。”
沈尚言站在离他几步开外的地方。他卸掉了那些繁重的铁甲,只穿着一身贴身的紧身衣。剑好好地别在腰间,剑柄上垂下一根红绳,串着块玉佩,被风吹的微微晃动了几下。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几缕额发散落在额前,神色晦涩不明。
楚凌洲把长枪往旁边一插,笑道:“在想什么?”
“没。”沈尚言摇摇头,拔出腰间的配剑,“开始?”
楚凌洲没跟沈尚言客气,握住枪冲了过去。他多年不曾训练,耐力、速度和技巧都比不上沈尚言,但好歹天赋还在,再加上沈尚言心疼人,打起来畏手畏脚,并不敢真的用全力。两人来回数个回合,也勉勉强强算是打了个平手。
楚凌洲一抹额头的汗,出了口气,指了指沈尚言剑柄上的玉佩笑道:“你可小心些吧,要是碎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沈尚言从善如流:“好,我一会儿就把它解下来。”
楚凌洲也不嫌脏,直接在地上坐下了。他刚刚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天色暗了,微凉的晚风一吹,逼出了一点寒意来。
楚凌洲不动声色地往沈尚言的方向挪了挪,看着旁边的人解红绳。沈尚言的手指如同他整个人一样,匀称修长,骨节分明,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因为常年握剑习武的原因,虎口处有一层薄薄的茧,手掌上也有不少伤口,和手上细细的红绳格格不入。
沈尚言盯着那个小而精巧的结,眉头拧的更厉害了。他尝试着扯了扯线头,却好像把结打的更紧了。
沈尚言抿了抿唇,抬起眼,看着楚凌洲。
楚凌洲报以无辜的回视。
两人对视片刻,沈尚言败下阵来。他闷闷道:“……我解不开。”
楚凌洲憋笑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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