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沈尚言一挥袖子，闷闷道：“你们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对你这么执着？”
楚凌洲无辜道：“我们之前也没发生什么，你不是对我也很执着吗？”
沈尚言：“……”
楚凌洲故作烦恼地一撩头发：“哎，人格魅力太大，我也没办法……”
沈尚言移开视线：“……我看是你到处乱撩吧。”
楚凌洲奇道：“我什么时候到处乱撩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嗯，没有乱撩，也就日日泡在风月楼里看舞姬跳舞，时不时跟京城的王公子孙们出去饮酒作乐，大宴时勾的异域公主主动提出要和你和亲而已……”
楚凌洲：“……”
这是要秋后算总账？
他凑过去，笑吟吟道：“我倒是没想到，原来将军这么关注我。”
沈尚言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冷酷无情的眼神，不想说话。
“傅郁……”楚凌洲忽地收了笑，看着远方，“我遇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只比擂台高了一点的小豆丁。”
“我刚进碧霄营的时候，虽然身份尊贵，但年纪轻资历浅，并不能服众。宿将军特意为我安排了一场比武，表面上是为了给我挑选亲卫，实际上是想让我借此在军中立威。”
“傅郁是最后一个上来挑战我的人。”楚凌洲笑笑，“一番比试过后，我选中了他。很多人以为我是看他可怜，其实不是的。傅郁虽然年纪小，但心思却十分缜密，考虑问题也面面俱全。那时候我年轻气盛，总想着带兵威慑四方，却容易忽略了背后存在的危险，多亏有他在，才让我不至于下达冲动错误的军令。”
“尤其是在南征大理时，将士们水土不服，士气低落。我带了一支亲兵突袭，想要借此打开一个突破口，却***了敌人的埋伏，被困在了重兵中。”楚凌洲回想起往事，重重地叹了口气，“是他带兵来援，拼了命才把我救出去。”
沈尚言盯着他，抿了抿唇：“我也可以。”
“嗯？”楚凌洲没反应过来，“可以什么？”
沈尚言偏过头，一字一顿道：“……我也可以把你救出去。”
“噗。”楚凌洲没忍住笑了一下，“怎么，碧霄将军要屈尊降贵来给我当副将？”
沈尚言道：“你不是答应过人家这辈子只能有他一个副将？”
楚凌洲：“……”
这是吃醋了？
沈尚言抱着剑侧身而立，嘴角不甚明显地往下压着，眉头一颦，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不想理你”的气息。
楚凌洲摊开手，笑道：“我没说过，是他说的这辈子只做我一个人的副将。”
沈尚言：“哦。”
楚凌洲失笑，走过去，伸直了手打算摸摸沈尚言的头以示安慰。
他刚伸出手，就被沈尚言抓住了。那人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冷淡模样，却抓紧了他的手，一个用力。
楚凌洲被他拽的一个踉跄，在和亲爱的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之前被沈尚言拉住了，一把捞进了他怀里。
遥远的风吹来，卷着地上的落叶去了更远的地方。楚凌洲靠在沈尚言怀里，耳朵里只剩下了沈尚言的心跳声，忽远忽近，像是有人拿着鼓槌，跟着节奏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心尖。
岁月厮杀，天地浩大。少年时代的那些缠绵悱恻不可言说跨越了时间和距离，多年后仍灼热滚烫。
惊鸿一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沈尚言的话言犹在耳：“从那一刻开始，我对王爷，就同对别人不同了。”
心上方寸，唯此一人，是无声却最有力的宣誓。
楚凌洲的心跳没来由也快了几分。
他忽然开始好奇五年前的沈尚言是什么样子的，总冷冰冰地板着张脸的少年，却在某一日提剑路过校场时，一下子恍惚了神红了脸。
如果他没离开碧霄营，沈尚言会过来跟他搭话么？两个人会相识相知，相约一同策马去京城外赏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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