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经历了一场闹剧过后，宋已好多天没出现在程悯的视线内，据说要请婚假，想把婚礼的那个笑话实现了。
丁衍笑宋已老当益壮，宋已坦然面对，瞧了眼丁衍，然后指向白乐乐。
“你家女儿要被拐跑了。”
吓得丁衍扭头就去瞧，果然，不出两个星期，这两孩子就整天腻在一块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两人都赌错了。
这日是宋已重新出现在程悯面前的日子。
程悯见他神采奕奕地，不禁有些好奇。
他说：“宋已教授这是新婚事爽？”
“那可不，毕竟我再也不用看你们秀恩爱了，想想都开心。”宋已回道。
他看了下时间，又问程悯，“今天不是阿姨的忌日吗？怎么没跟我说。”
“没事，今天就我和程绵夫两个人去。”程悯轻描淡写的说。
但宋已还是看出了他有些紧张。
拍了拍程悯肩膀，宋已道：“人总该学会与自己和解的。”
说完，拿着教材走了。
程悯望着宋已的背影，他看了会儿，轻轻点了下头。
不错，这么多年再怎么样，程绵夫也一直不曾忘却自己和妈妈，确实是应该和解，当着妈妈的面。
收拾完东西，程悯自己开车去了墓园。
那是一块高低，能俯瞰岚城大多数地方，尤其是下雪的时候，白白的一片扑在岚城这座城市里，犹如童话里的小城市。
他到的时候已经看到程绵夫站在门口等他了。
手上捧着的是妈妈最爱的花。
程悯停好车，朝程绵夫走过去。
“这个地方妈妈会喜欢的。”
“嗯。”程悯应了一声，接过程绵夫手里的花。
他让程绵夫跟着他，毕竟母亲的墓有些绕才能找到。
一进去就见到墓园里的守墓人笑着问。
“程程又来了？今天不要呆的太晚，小心有蛇。”
“好。”程悯道。
他刚踏进墓园就听到守墓人问自己，程绵夫是他的谁。
程悯回头看了眼程绵夫，然后对守墓人说。
“我父亲，我带他来看看妈妈。”
守墓人的表情从错愕到惊讶，这么多年程悯只带过他丈夫来看，自己总以为程悯父亲已经去世了，但是今天程悯却能带父亲来看，想必是解决了什么问题。
这样也好，守墓人望着程悯的背影，这孩子总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现下还有一个人在分担他的忧愁，也许他就不会那么孤寂了。
在这个墓园，他看过太多人，高兴的，伤心，难过的。
这就是人，每天都被情绪左右的人。
程悯领着程绵夫走到墓园，将手上的花放在墓前。
然后熟练地擦去墓碑上面的灰尘，黑白照片的女人一点也不显得难看，还是那样的优雅从容。
她淡笑着，用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前方。
“妈，我带爸来看看你。”程悯道。
他自顾同母亲说着话，用袖子替她擦去污渍。
也就是程绵夫知道程悯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应漫向来很爱干净，容不得自己有一丝一毫的脏。
他就与照片上的应漫对视，女人的眼神让他有些眼睛有些发烫。
沉默地在墓前坐下，他抬手去抚摸墓碑就像是还能再见到应漫一样。
“来晚了，你不会怪我吧。”
程绵夫轻声诉说着，这些年来跟程悯置气，追查鸽子已经耗费他太多心血，虽然小之最后还是死了，但是程绵夫一直认为那是对小之最好的结局。
小之是他前半辈子最大的阻碍，而应漫是他用余生都还不完的亏欠。
他的应漫死在的大雪前夜，自己赶不及去医院，都没来得及看她最后一眼。
陪着应漫坐了有半个小时，程悯看程绵夫一直不说话，于是开了口。
“妈没怪你。”
程悯轻轻说着，他内心一直觉得应漫是理解程绵夫的，就像自己一直以来都以自己的主观思想断定程绵夫抛妻弃子一样。
妈妈是个温柔且理性的人，她这一生最大的波折就是遇见了程绵夫，甜也吃了，苦也受了。
“我知道她没有怪我。”程绵夫道，他轻轻眨眼，有些哽咽，“可终究是我对不起他。”
“明天要去酒店聚餐，暖暖生日，你来吗？”程悯道。
他不想再跟程绵夫讨论关于是对是错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纠缠了他很久，事情早就过去了，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求一个答案，有些事，本身就是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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