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程悯是在一个月后动的手，那天是他觉得动手的最佳时机。
大部分人都跟着鸽子去三角洲交易，只留下一些主力以及一直跟着程悯的阿田。
阿田这个人已经不像上次所见的羞涩和拘谨，偶尔还会同程悯讲几句玩笑话。
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阿田推开门，把饭菜放在沙发前的桌面。
他对程悯道：“程教授，今天太晚了，而且老板不会来看你的，你要不然先歇一下吧？”
程悯头都没抬，他嗯了一声再把报告写完。
写完后是夜幕降临之时。
大拇指有些疼，程悯活动了几下手指，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
见状，阿田道：“程教授，该吃饭了。”
因为程悯每一天都会加班，而且有时候加班到凌晨都有可能，鸽子前几次还在试探着他，每天都会让阿田盯着。但是随着时间过去，他发现程悯这个人除了是个工作狂以外就没什么别的缺点。为人处事十分有度，话虽然少，但是精准，还帮鸽子提出几次的修改。
鸽子故此也让阿田放松了对他的监视，随他去加班，只是吩咐了阿田一定要盯着他回家。
故此，每一天阿田都会在沙发那边打盹，每天加班谁受得了，要不是老板的吩咐，阿田都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你吃了吗？”程悯问。
“吃过了。”
听到阿田这么回答，程悯也就不再说话，他走到沙发坐下后，开始吃饭。
见阿田笔直站着盯着自己，程悯道：“你要没事就去帮我把报告给收拾了，站在这里我容易被你吓到。”
“可是老板——”阿田想反驳，抬头看了眼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报告，又瞅回程悯，“老板说看你吃饭比较有食欲，我多看看等会吃宵夜。”
“你站在这里盯着我吃饭，我怕我会吐。”程悯淡然说着。
阿田：……
默默走到程悯办公桌旁的椅子坐下。
打开手机玩游戏，时不时还瞟几眼程悯。
眼见程悯吃完饭，阿田就道：“老板说最近他不在，您可以早些回去，不必再加班。”
苍天作证，这不是阿田自己的想法，而是鸽子下了命令的。
自从程悯来了实验基地后，硬是让大家超负荷工作，把原本只有四分之一的进程硬生生赶到二分之一。
有不少的研究员已经对程悯投诉了。
但是程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搞研发，每天埋头去看成分去实验，把这些难题都丢给鸽子，让鸽子去解决。
有的时候鸽子都在想是不是程悯故意的，但是见他没有其他举动，鸽子也只能把这个归结于是程悯个人性格问题。
程悯哦了一声，说：“没事，我早点赶完，你们老板不至于每天威胁我。”
这话要是当着鸽子的面，程悯也说的出来，每次鸽子让程悯不要那么大强度的去研发，程悯都是以“你不是说三个月要彼岸花”，这个理由给反击回去。
饶是鸽子也无话可说。
让阿田自己出去后，程悯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这一次他没有再看报告。
这么长时间以来迷惑鸽子导致他自己都有点精神不佳，但是这一次是关键时刻，必须要成功。
程悯打开自己的计划表，算着今晚最晚的那个研究员是几点，如果自己可以把试管打翻后，再用火烧掉的话，会不会引起鸽子的怀疑，那自己这个计划会不会打乱丁衍的计划。
晚上八点，阿田推门而入，见程悯睡着了，他轻轻推了推程悯。
“程教授，程教授？”
程悯迷迷糊糊醒来，他先是眨眨眼，见到是阿田，于是问他几点了。
阿田回答说是八点多了，还让程悯回家睡吧，这么冷的天。
关心的语气很平常，但是程悯根本就没有睡着，他现在比以往都清醒太多，还有五分钟最后一位研究员就要离开了。
程悯嗯了一声，拉开办公室的门，见那位研究员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阿田说：“您啊，连王练都要回去了，从前他最晚，现在您最晚。”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王练回头对着二人点了下头，继而继续收东西。
程悯双手插兜默默注视王练离开，他转头。
“你说得对，回去吧。”
说着就要去拿衣服。
今天的月亮很圆，仔细看还有一些星星，只是风吹得程悯耳垂发红。
他走在前面，阿田跟在后面。
阿田每天都会守在门口，一直到十二点才会离开。
甩掉阿田其实很难，但不是不能。
“阿田，你跟着你老板这么久了，不会觉得烦吗？”程悯问。
阿田笑了笑，他摇着头。
在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人愿意跟他说心里话，第一他能力不出众，第二他不够聪明，第三就是老板对他很好。
正是因为这个，阿田成了一个被大家所嫉妒和不耻的人。
程悯不一样，他对自己就像对待普通人一样，不会因为自己笨拙就嫌弃自己，他有时候说话很难听，但是阿田知道这是在关心自己。
于是阿田开了口，“老板喜怒无常，有时候他还会动手杀人，但是我觉得他内心不是这样残暴的。”
“杀人如同捏死蚂蚁的人，内心不是残暴是什么？”程悯道。
他不觉得鸽子可怜，甚至觉得他可恨。鸽子是唯一一个担不起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
自己的父亲曾经想方设法去救他，但是鸽子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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