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冬至那日，丁衍出院后的一个星期。
老发让他跟范于文一起来自己家过冬至，特意提前打好了招呼。
刚下了点小雪，丁衍收了手机起身去穿外套。
自从程悯不见后，丁衍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苟言笑得厉害，就连多年陪在他身边的甄御都有些害怕老大这样下去会出事。
他摩挲着手，踏进丁衍办公室。
“今天的风蛮大的，老大你开车去吗？”
“嗯。”丁衍应了声，继续扣扣子。
等他扣好要走的时候看见甄御还没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蹙了下眉，但也没什么兴趣去问，自己越过甄御去拿围巾戴。
甄御走了过来，他把车钥匙放在桌上。
然后道：“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骂出来吧。”
丁衍手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初，他道：“我能有什么不舒服。”
绕是丁衍否认，甄御也知道他心里难受，自从程教授走了以后，他就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上班魂不守舍，不悲不喜。
叹了口气，甄御道：“程教授他——”
“我要走了，你锁门还是坐我车去？”丁衍打断他的话，自顾离开。
甄御连声道自己坐他的车去，锁好事务所的门以后，又爬上丁衍的车，见到前排保温杯还放在那里，丁衍很自然的拧开递给身边的人，但是副驾驶上没有人接。
过了两秒，丁衍才反应过来，把保温杯里的可乐一饮而尽后，打了近光灯开车。
灯光照在事务所门口，岚城两个字晃得丁衍都有些睁不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鼻酸。
一路开到老发家，进了屋后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一角发呆。
从前丁衍都是最积极的那个，虽然他不是嘴巴最碎的，但至少不会像今天一样安静。
发嫂让老发去看看，老发也正有此意，故此喊了姐姐妹妹一起去。
姐姐叫橘子，妹妹是橙子。名字是丁衍取的，当初发嫂生孩子的时候，丁衍不知道买橙子好还是买橘子好，程悯就让丁衍都买了，最后发嫂生了双胞胎。
橘子稍微懂事一点，她爬到丁衍怀里，奶声奶气的对丁衍说。
“哥哥，你晚上要不要吃饺子？”
丁衍低头看到橘子，抱起她，摸摸脑袋。
摇着头，道：“哥哥不想吃，你自己去好吗？”
老发见状，又戳了戳橙子。
橙子这个无敌撒娇精重重点了下头，就跑过去抱住丁衍手臂，贴脸囔囔着。
“哥哥去叭，我妈妈做了好多好吃的，都是你喜欢的。”
“两个小坏蛋是不是偷偷商量什么坏事了？对我这么好？”丁衍道。
他拗不过这两小孩，于是跟着她们坐在饭桌上。
老发先前还跟范于文说话来着，让他去接一下时皓，不等范于文拒绝就转过头对丁衍笑了笑。
他说：“这两小孩看你不说话，以为你怎么了。”
丁衍见范于文出去，自己也没什么心思回应老发，于是说要出去抽根烟。
刚走到阳台，就看到范于文的车开了出去，灯光照在一边的路牌，却不觉得刺眼。
一下子就觉得很奇怪，他站得位置就跟范于文驾车的位置一样，虽说角度不一样，但是路牌无论哪个角度，按理说都相似。
那为什么自己事务所门口的岚城二字这么亮。
他猛然心跳得厉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颤着手打了电话给自己爸妈，在听见暖暖的声音后，他才有些安心。
问她：“今天冬至有没有吃好吃的？”
程暖暖嗯嗯两下，她说：“我吃了汤圆，奶奶说你最喜欢汤圆了。”
丁妈在一旁接话，她喊着。
“阿悯啊，下次不要再送汤圆过来了，太甜了，小孩子牙口不好，要打针的。”
“不要打针，奶奶呜呜呜……”程暖暖一听打针就哭。
丁妈就让丁衍挂掉，自己去哄程暖暖，中间还参杂着几声丁爸责怪丁妈，然后说要抱程暖暖玩洋娃娃的声音。
最喜欢吃汤圆，这事儿除了丁爸丁妈就只有程悯知道，而且丁衍今天根本没送汤圆过去，他买的饺子还在车载冰箱里放着呢。
那就是程悯了，丁衍想到这手颤得不成样子，他回来了，我的程程。
抽完那根烟，丁衍还是决定搏一把。
他进屋，跟老发说事务所还有事就出门走了。
老发让他吃了再走，丁衍说是急事，让他把饺子留着，明天他带个人来吃。
一瞬间，不管是甄御还是老发，都觉得从前的丁衍回来了。
正值吃饭的点儿，还是冬至，路上毫不意外的堵了。
丁衍决定走小道，虽然崎岖，但是速度快。
一路开回事务所，他下了车，看了几眼岚城事务所这几个字，而后钻进车里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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