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嘴上虽然拒绝了，可戚屿眠仍是找到了膳堂，亲手做了些奶茶甜点。他手艺其实一般，只是古人从来没吃过这些东西，难免惊为天人，令原本还气呼呼不打算再理他的裴不妄放下身段“委曲求全”地吃了一整个八寸戚风蛋糕，甚至巴在他身上求他传授秘方。
就连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气息的国师都从“蚊帐”里伸出手来，捧了一杯香气四溢的奶茶进去，喝完还续了一杯。
戚屿眠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两人。古人真是可怜，就好像从来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翘着腿当成工作一样时不时地唉声叹气几声，见两人埋首于美食中一副已入浑然忘我之境的状态，戚屿眠停止了哀怨，用一种随意的态度随口问道：“国师既然是小裴的师父，那他武功这么厉害，应该是跟你学的吧？”
“蚊帐”里的人停了动作，却没说话。裴不妄代替他回答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那国师的武功一定比你还要厉害。”
裴不妄理所当然道：“师父是大祭司，是天神的使者，武功是天神亲自传授的，你说能不厉害吗？”
戚屿眠的双眼中露出崇拜的闪亮目光，坐起身来：“那国师可以传授我吗？”见国师不语，他又道，“国师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不懂武功的，手无缚鸡之力，实在是太难了。如果国师为难，只教我一点点就好，就一点点。”
国师仍旧没有回答，帷帽遮住了脸，看不到他的样貌，更遮去了表情，令人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裴不妄看了他一眼，冲戚屿眠道：“师父就收我一个弟子，也只传授我一人武功。你如果想学，师父同意的话，那你就拜我为师，我教你。”
“为什么只收你一个弟子？”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有国师在，我要是跟你学，不就是等于放着玉石不要，去路边捡一颗破石头吗？”
“你！”裴不妄“你”了一声之后，却卡住了，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否则那就是对师父的大不敬，可心里仍旧有些不甘心，因而狠狠地瞪了戚屿眠一眼。
国师放下茶杯，顺便拍了拍裴不妄肩膀，道：“若公子想学，下次我带本秘籍来，你照着学便是。”
戚屿眠虽然对于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很感兴趣，却仍是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难道国师觉得戚某非可塑之才，才用一本书打发我？”
裴不妄道：“什么叫‘打发’，当初师父就是传授我秘籍，如今才有我这一身功夫。师父愿意送你秘籍，那可是天神莫大的恩赐，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戚屿眠连忙伸手，握住了国师即将收回去的手：“那就多谢国师了。”
国师手臂微微一僵，裴不妄已经一巴掌拍了过来，打掉了戚屿眠的爪子：“无礼！”
视线追着国师的手，直至他收回重重白纱之中，戚屿眠摸着被打红了的手背，讪讪地道：“一时激动，国师莫怪。”
国师点了点头。
戚屿眠双手交握着，摩挲了一阵。这具身体的原主曾习武多年，即使已经有一年没有摸过武器，可手心里仍有着习武之人的薄茧。就连养尊处优的卿蔚的手心里都是略微粗糙的。可他方才摸到的那只手，十分柔软，根本就不像是习过武的。
难道他猜错了？
那日谈绪说的“他”，若不是裴不妄，理应是教他武功的国师，可国师如果没有练过武功，难道还会有别人？
可为什么裴不妄会说国师武功高强？他真的不知道国师没有习武吗？还是他搞错了？不能，那是经验之谈，随便拉一个习武之人，都是如此。
原本觉得有些豁然开朗的身世之谜，突然又蒙上了一层纱，实在是令人倍感扫兴。
吃饱喝足的裴不妄心情很好，想起戚屿眠如今的处境，也明白他一副病恹恹模样的缘由，本着自己“快活在当下”、“一夜风流解千愁”的理念，待送走了国师，便提出带他去男馆转一圈。
戚屿眠稍稍推拒了几次，便一副“我真是拗不过你”的无奈表情，跟着他，畅通无阻地出了皇城。
又是那家男馆，又是那个唯一能看对眼的小倌，这回是裴不妄特意给他点的，把两人往房里一推，亲手给他们关了门。他自己则点了酒菜坐在外厅，既然已经说破了，也不避讳，明目张胆地履行起自己监视的职责来。若不是怕戚屿眠提不起兴致，只怕他现在该是坐在房里边吃边看了。
那个叫容儿的小倌底细他摸得清清楚楚，彻头彻尾的昭国人，从小被卖进男馆，除了接客从来没接触过外面的人，所以他才会这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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