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糙理不糙,“憋屈”二字正是启军出征这一月多来最大的感触。
大启军营中有的是重甲良马、精兵粮草,可他们到头来却还是硬生生地被挡在这条水路之外。大水已环护三郡数百年,时至今日,他们仍束手无策。
这样的局面不难意料,可萧承晔这次的惨败,使得他们忽然清醒,而又不甘。九年前他们几个草莽揭竿而起,随先帝尚且一路杀到邺京推翻大殷,多年过去,他们兵强马壮,反倒畏首畏尾、草率轻浮起来。
营中将领们一时七嘴八舌,慷慨措辞,士气在妄谈中高涨起来,争执交谈间又定下了几个攻打之法 。唯独曹问青偏不识趣,时不时要浇上几句冷水。
到了后半夜,争论仍没有结束。茶都喝完了,他们只好等 主帅裁定最后的进攻路线。
魏绎此时已满身困倦,他缓慢直起身来,打了个呵欠:“七日后便是除夕了,将士们近日也着实辛苦,先退三十里,回允州府过个年吧。”
115. 下套 他其实私心一点都不喜欢过年。……
前线军报及时传入邺京, 给除夕佳节徒增了几分沉重,满城华灯依旧,鼓乐笙歌, 可这新年终究没有往年热闹。
林荆璞没有守新岁的习惯, 也忙得一宿没睡。
云裳早晨至内殿伺候,见 林荆璞仍在案前阅览奏文, 她愣了一下,提起笑容过去福身:“奴婢给二爷拜年了。”
林荆璞的倦容藏在温润如玉的五官里,一笑起来就能消失得无影踪。他从备好的红包中拣了一只递过去:“这头一份的吉利,非姐姐莫属了。”
“竹生少爷本来说要一早过来给二爷拜年的,可他昨夜非要守岁祈福, 快天亮才睡下。方才奴婢还去瞧过,果真是赖着起不来床了。既这是头一份的吉利,奴婢也不 好回绝, 就先替竹生少爷收下。”
云裳呈上早茶, 低声将话 锋一转:“二爷,西斋连同六部的几位大人已在殿外候了一会儿,说也是来给二爷贺岁拜年的, 不 过奴婢见 他们的阵仗,怕是为了别的事情来的。”
林荆璞稍顿, 轻笑说:“想来他们这年过得都不踏实,快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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